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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他在羽寒面前总是嘻嘻哈哈的,羽寒从没看过他如此认真的神态,不由被他毅然的表情震慑住了。

  “喂,被我吓到了?”孟樵推了推她。

  “没,没有,我是在想问题并不在书淮,而在那个固执的小女人身上,只要你让书淮知道念筑对他的感情,然后再把念筑的情况说得奄奄一息的样子,就是千军万马也没办法把他从念筑身边拉开了。”

  “是吗?”他半信半疑地。

  “总比你那个烂主意强多了。”她不甘示弱。

  彷佛配合好似的,就在他们敲定主意的同时,书淮正好推门而入,他对孟樵微微点头,然后上楼,待他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后,孟樵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够酷!不过看情形他好象也好不到哪去。”

  “你才知道!他整个人落落寡欢、沉默寡言,一回家就躲在房里,阴阳怪气的。”

  “念筑一定想不到她的用心良苦反而害苦了他。”

  “你上去找他吧,记得加油添醋,把念筑的病情说重一点,让他一刻也坐不住。”

  孟樵朝她眨眨眼,别具深意地笑了笑。“没问题。”

  当书淮看清伫立在门口的人时有一剎那的惊愕,然而他恢复得很快。

  “有事吗?”

  孟樵站在书淮的书桌前细细打量他的五官,不由在心中喝采:好一个卓伦出众、出类拔萃的男人。“难怪念筑会这么急欲保护你,你的确值得女人为你做此牺牲。”

  书淮茫然不解。“什么意思。”

  “我只问你还在不在乎念筑,一如念筑在乎你一般?”

  “念筑在乎我?”书淮摇摇头,笑得凄凉。“我不敢奢望。”

  “姑且不论这个,你呢?你曾经对念筑的诺言呢?如果还存在,你怎能做到对她不闻不问?”

  “我不是不闻不问,而是不敢问、没资格问。”

  “因为杜文康?”

  一阵尖锐的刺痛闪过心头,他失神黯然,静默无语。

  孟樵叹气,这个男人真不是普通的笨。“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因为念筑真正爱的人是你这个白痴!”

  书淮瞠目结舌,好一会才摇摇头。“不可能,念筑曾亲口向我坦言她爱的人是杜文康,对我只是一时迷惑,况且若是杜文康能使她快乐,我又何必介入?”

  他真是男性的耻辱,真没魄力。“你听清楚,你心爱的女人为了你意志稍沉、卧病在床,现在,你还无动于衷吗?”

  “你说什么?”书淮趋向前紧张地问。“讲清楚,念筑究竟怎么了?”

  “病了!”想起羽寒的交代,他又加重语气说:“她身体本就孱弱,加上悒郁寡欢、情绪不稳,整个人自然迅速消瘦,”他瞄了一眼书淮。“就像你一样。”

  书淮一凛。“怎么会这样?杜文康对她不好吗?”

  “还提杜文康!你到现在还不懂吗?念筑憔悴卧病,药石罔效,就连你父亲都束手无策,一切全因为念筑为情伤透了心,心灰意冷,而她芳心所系的,就是你这个麻木不仁的大笨蛋!”孟樵无法克制自己不对他吼,他实在笨得可以。

  “那……”书淮脸色死白,他不敢再提杜文康,怕孟樵翻脸对他挥拳相向。

  “还怀疑?”孟樵索性对他说个明白。“杜文康自始至终都不曾介入你们之间,就因为对你用情之深,所以念筑才会藉由杜文康逼你对她死心。”

  书淮脸色惨白骇人,他无力跌坐在床沿,好一阵子没了反应。

  “虽然这不是个好主意,但却是她唯一想到能保护你的方法,你懂吗?”

  “傻念筑、笨念筑……”他心中涨满了对念筑的痛怜与不舍。待情绪稍微平复之后,他毅然起身,带着少有的坚决口吻说:“我要见她,我不能任她这么离开我。”

  “那小妮子是标准的外柔内刚,这点你应该也很清楚,所以除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外,你恐怕还得向八年抗战的精神看齐才行。”孟樵很够意思的提供情报。

  “谢啦!”书淮抓起车钥匙迫不及待的冲出房门,在离开前,他不忘回头对孟樵说:“忘了告诉你,我做事一向效法国父十一次革命的魄力。”

  孟樵怔了怔,然后和书淮交换一抹会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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