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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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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月,他荣获年度音乐杰出新人奖,登台受奖时说:“我很感谢她,这些年,她一直默默陪伴、支持我每一个想法,她为我做的一切,我全都放在心上,一辈子都不会忘。” 因为这一段话,开始盛传他有秘密交往了多年的情人,只是一直逮不到证据,他也从未正面承认口中这个“她”是情侣关系。 这下,所有天马行空的想像,全套进这张“会说话的照片”里。 我知道我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杨季楚说,我不懂得爱自己,所以现在,我想要正视自己的情绪,要我所想要的人,说我想说的话,不再亏待自己。 那天,我一直等到凌晨三点,他才回来。 开门时,看见坐在客厅里的我,他愣了一下。“还没睡?” “有事跟你谈。” 他一眼瞧见摊在桌上的杂志,大概也晓得我要谈什么,抢先一步说:“那个是意外,我没——” “齐隽,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他会跟别的女人乱来,让你难堪,我不会。” 阻止我和前男友复合时,他是这样说的。 他给过我的承诺不多,但都会遵守。而现在,连少之又少的承诺,都跳票了。 “你知道我今天接到父亲的电话,他有多生气吗? ”一再一再地安抚、一再一再地代他向父亲背书,如今,难堪是他给我唯一的回报,我连想要再替他多说一句好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必强调,我知道你父亲从没喜欢过我。”他绷着脸。 “那你要让他更厌恶下去吗?”他做过什么让我父亲放心的事?能怪人家对他有偏见,无法同意让女儿与他在一起? “齐隽,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们结婚,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问不管,让你全权处理,另一个,和她断绝一切往来,别再过问她的任何事。” “这是两回事,你不要相提并论。” 是两回事吗?在我看来,是一体两面。 “喔,我忘了,还有第三个。”面对他的焦躁,我显然是相对冷静。“我们分手,你要做什么,我也管不着了。” 他愕然,死瞪着我。“就因为一张照片?汪咏靓,你讲讲理好不好?我说过我可以解释!” “你是无心吻了她?那是借位的视线错觉?她扑上来,你来不及推开就被拍到了……还有什么?齐隽,就算上述都成立,那也不是问题的重心,你知道重点在哪里吗?你放不开她,你对她还有昔日眷恋,宁可让我这么难过都不愿意放开她,是她对你太重要,还是我对你太不重要?” 他哑了声,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可以等他追逐梦想、也可以等他打拚未来,任何事我都能等,唯一不愿意等的,是一颗已然远扬的心。 一旦心不在我身上了,再去等他回来,也没有意义了。 “看来,这个选择题要由我来选了。齐隽,我们分手吧。”一如季楚所说,我正视了自己心底的声音,确定要不到,就不必再屈就自己。 他一副我撞邪的表情。“汪咏靓,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笑了笑。“没有,我脑袋很清楚。” “我不想陪你一起疯,这件事等你冷静一点我们再来谈。” 又来了。他总是用这种方式逃避,但是人逃开了,问题仍在那里。 “齐隽,我是认真的。” 他停住脚步,看出我态度有多坚决,整个人开始烦躁起来。 “你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你不会这样的,我都说我跟她没什么了,你还这样蛮不讲理,如果我真的放手,你要她一个人怎么办?对一个无依无靠的孕妇,你就不能多一点同理心吗?非要把她逼到绝境你才甘心?” 所以现在,成了我心胸狭隘,迫害无辜孕妇了吗? “齐隽,你不是笨蛋,她有没有心机你自己知道,把眼睛蒙起来,责任全推到我身上,这就是你处理事情的态度?” 够心寒了,一个男人对你有没有心,从这里就看得出来。当整颗心都偏向另一个人时,她做了再多的小动作,都会视而不见。 “你到底想怎样?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也知道自己亏欠你很多,无时无刻都不敢忘,你不必这样疑神疑鬼、咄咄逼人!” 那么,他是否问过,我要不要这种感激? 如果一对男女之问,只剩下恩情、亏欠,还走得下去吗? “她也是这么说的。” “谁?” “刘晓莙。”那些夜半扰人的电话,她可是说了很多呢。 说一个女人靠恩情绑住男人,不感到悲哀吗? 说齐隽的心在谁身上,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说…… 说太多太多了,但是我要真转述出来,他就会相信吗?他眼中那个柔弱又无辜的孕妇只求安稳而已,怎会耍手段?当然是我造谣生事,中伤人家。 这一刻,我是真的醒了。 “你不必觉得亏欠。”我起身越过他,走进书房,抽出压在抽屉最底层的纸张递去,那是最坏的打算,没想到还是用上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脸色完全沉了下来。 “你真要玩这么大?!” 一张纸,一行行条列了这些年来,他的学费以及所有生活中的必要开铺,该列的,我没有少掉一项。 “既然你坚持走不开的原因是这个,那就把前债清一清,从今以后就两不相欠了。” 他瞪着我,久久说不出话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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