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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嗯。”她绽出带泪的微笑,将脸埋进他颈侧,爱娇地磨蹭倚偎着。

  “傻呼呼的!”关仲宣疼宠地轻点了下她小巧的鼻尖,解下颈间的饰物往她脖子上套。

  白若蕖只觉胸口一阵暖热,俯下头去,才发现是一块质地纯净的美玉,看得出价值不菲。

  她不解地仰首。“这……”

  “是我们关家的传家物。”接着,他似有若无的往她小腹瞟了一眼。“将来,还得由你亲手传给我们的儿子呢!”

  “你——讨厌!”白若蕖娇羞地轻捶了他一下。

  “我讨厌?”关仲宣抓住她的手,欺向她又亲又吻。

  “啊——你别乱来!”欢盈的笑语传遍房内每一个角落,床上的人儿玩成了一团。

  “不管,反正你得负责替我传宗接代!”探手抓回她,关仲宣降下身子,封住她欲语还休的娇嫩小嘴。

  霎时,房内盈满随蜷浪漫的气息,荡开一室幽柔似水的缠绵——

  再怎么依依难舍,他们终究还是黯然两分,在那个初绽晴空的日子里。

  然而,他们的心却灰暗得有如几日前的阴雨天气。

  “仲宣,你自己要小心一点。”白若蕖搂住他的腰,片刻都不舍得放。

  “我知道,你自己也保重。”温柔地拂开她鬓边一绺随风轻扬的发丝,他俯下头,吻了吻她眉心。“很快的,我们便能长相厮守。”

  “嗯。”回应声低得听不见,她赶忙垂下头,将脸埋进他胸壑。

  关仲宣心知肚明,她肯定又在默默淌泪。

  怕他难过,她总是不让带泪的眼与他接触,殊不知,这样的她反而更令他心疼。

  “你把我抱得那么紧,我怎么走?”他故作轻快地道。

  “我不想放……”闷闷地细语由他胸怀传出。

  “别任性了,难不成你要这么抱我抱到天黑吗?”他语带笑谑。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一放,就再也没机会这么全心全意的抱你了……”

  “别胡说!”关仲宣不苟同的低斥。“我们会朝朝暮暮、白首不离的。”

  “我也希望如此……”然而,上苍真有可能这般眷宠他们吗?

  不,她一点把握也没有……

  “这个带着。”白若蕖将一方锦帕放至他掌中。

  摊开锦帕,右上角绣了几行小字:

  玉炉香,红腊泪,偏照书一堂秋思;

  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裳枕寒。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

  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左下角,则题下了“赠宣予己未年七月二十九”。

  “昨晚,你彻夜未眠,就是在绣这个?”他深深地凝望她,喑哑莫名的嗓音,似在隐忍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你知道?”昨儿,她一晚不舍得合眼,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把握他们共处的点点滴滴,典藏在心灵深处。

  “你睡不着,我就睡得着吗?”他低低叹息。

  昨夜,不仅她未曾入眠,就连合眼的他,也无法被睡意征服,他一直都知道,她默默地看了他一晚,也感受到她带着凄迷的柔情亲吻以为已沉睡的他,更尝到了由她眼角滑落的咸泪。

  佳人如此情痴,他如何能不动容?

  “蕖,我向你发誓,今生定不负你。”

  这是他的承诺——决心用一生去坚持的承诺。

  “我懂。”

  泪眼幽戚中,她放了手,任他一步步走出她的生命之中。

  殊不知,这一分离,命运的魔爪已悄悄伸出,一场绝恋,一份无奈,以及他们受摆布的错谬人生,早已命定。

  白若蕖并没有等足一个月,令她惊喜的是,才二十来天,关仲宣便已将所有的事打理妥当,并差人三媒、六聘、三聘的前来提亲。

  手捧大红霞帔,素颜映着娇艳的喜气,那欢悦,是言语所无法形容的。

  回想起媒人婆滔滔不绝的吹捧言词,她唇角便止不住羞怯的笑。

  “那关家公子啊,长得可是一表人才,文质彬彬,家世更是没话说,多少家的闺女挤破了头想嫁他,可他呀,偏偏就是对你一见倾心,谁都不要,坚决要迎你过门。也幸好关家老夫人开明,不计门第之见,这可是你几生几世修来的福分呢!你可别傻傻的将它往门外推呀。”

  媒人婆说得可真是天花乱坠,生怕她拒绝这门亲事,听得白若蕖直想发笑。

  关仲宣的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用不着多说,她早打定主意要当他的人,即便为妾,她都不介意了,更何况是明媒正娶、风风光光的迎她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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