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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能怎么想?除了内神通外鬼,她想不出其他可能。

  “在你眼里,他就这么泯灭天良、毫无人性吗?”

  “我也希望不是他。”否则,伤最重的,会是慕容韬。她不忍他承受如此残酷的打击。

  “雁回,他是任性了些,或许还有些劣性,存心出些难题教人为难,但那也只是因为自小不曾有人惜他、听他说话、纵容他的索求,而今,有人疼了,他只是想耍耍儿时不能耍的孩子脾气,东要西讨,只是想测测旁人爱他的极限,最初是不相信有人真能无条件纵容他,后来就只是单纯讨怜,想要兄长多宠他一些。无论你信不信,我相信他心里必然曾感动过,他再怎么禽兽,也不会真要自己的大哥死。”

  她只是垂眸,安静听着,不发表言论。

  “你不信?”

  “慕容略如何,与我无关。”她没必要探究他想什么、动机又是什么,但是慕容韬爱他,这样想能让他好过些。

  “是吗?在你心里,这个人就发此乏善可陈?”

  她努力想了想,还是摇头。

  真要她说,她确实对这个人一点想法也无。

  也是。她能有什么想法呢?一人从来没有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停留过片刻的人,他是好是坏、想什么要什么,确实是与她无关,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他笑了笑,在她拭干双脚、重新套上鞋袜后,扶着桌沿起身。“我去园子里走走,很快回来,不必担心。”

  这话下的另一个语意,就是不要她跟。

  这是自他伤后头一回拒绝她,将她远远隔在心门之外,锁住所有情绪,不让她碰触。

  她怔怔然,目送他踽踽独行的背影,久久不曾移动。

  这个“很快回来”,一去便去了一个下午,连晚膳都没有吃。

  他开了口中,不许任何人打扰,就无人敢违逆。她远远遥望,不能靠近,看着伫立亭中动也不动。

  向晚起了风,她擒着衣袍候着,久久、久久,没等到他回眸。

  这是头一回,他将她落下、遗忘了。

  天色全然暗下,他缓步回房,看见一桌子冷却的菜肴,以及一旁有耐心等候的女子。

  “抱歉,想事情想得出神了,忘记时间,你吃了吗?”

  她摇头。他未用餐,她岂会先他而食?

  莫雁回起身要将菜肴撤下,重新再煮,他一张臂,密密将她搂住。

  她静立不动,安安静静地待在他圈起的臂膀间,两相依偎,良久谁也没再有多余举动。

  “对不起,往后你不爱听的话,再也不说了。”是她不好,要他接受被至亲背叛的事实,比杀了他更残忍,有些事,明知是也不能说,她何必非要往痛处踩。

  他要认为慕容略好,那就好吧,只要他别再露出满眼的空茫忧伤,背身而去的身影满满尽是拂不去的寂寥。

  “不是你的错。”双臂将她搂得更紧,脸庞埋入她发间。“无所谓了,我什么也不求、什么也不要了,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雁回、雁回……”

  “我在,我一直都在!”张臂坚定回搂,收容此时绝望而脆弱的他。

  就这样了吧,明知如此,也是他自己选择要走的路,碰触着一颗不属于他的心,拥抱着真实却又无比虚幻的身躯,快乐且寂寞。

  即便疼痛,也甘之如饴。

  他们极为不对盘。

  不记得从何时开始,等他回过神来,已是这般局面。

  那也没什么不好,人生无趣得紧,总得为自己找些乐子,最初,慕容略真是这么想的。

  那女人不苟言笑,他就偏爱撩拨她,她愈是不理会,人类劣根性就愈是不罢手,如此变本加厉,不断循坏。

  看着慕容韬颜面,她犹能忍下,不与他正面冲突,而他慕容略又岂会是半途而废,容许自己无功而返的人?

  从此,更致力于教她变脸之事。

  一项、一项地试,直到有一日,终于瞧见她心上最大的弱点。

  慕容韬。

  他发现,她在望向某个人时,目光不一样。

  相对时,沉稳若定,无波无澜,可那人一背过身,那目送而去、难以自抑时流泻的依眷深意,瞎子才看不出来。

  他简直要佩服她了。能瞒过他心思细腻、洞悉力一流的大哥,那还真非常人所能为之,更别提这两人几乎朝夕相对。

  “人都走远了,目光还收不回来,要真如此难分难舍,要不要就直接绑在他裤腰上,随他进房侍寢?”

  她收回目光,望见倚坐在长廊边的身影,依例对好运嘲弄话语充耳不闻,相应不理。

  “你爱他?”

  她脚步一放,回身瞪他。

  果然,这一步棋下对了,还真称稳掐住了她的弱点。

  “我那不解风情的愣大哥晓得吗?”

  “二公子慎言,莫要搬弄是非,徒惹家主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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