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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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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话够了没有?滚开!”她恨声道,无法再忍受这人一再拿她对家主的心意践踏戏弄。 这是头一回,他在那双冷然无绪的眸底,看见对他的情绪——恨。 这女子,怕是厌恶极了他。 他起身还了他自由,没阻止她离去,独坐床畔动也不动。 多奇妙,明明是同样一张脸,得到的待遇却是云泥之别,极致的情,与极度的厌。不愿承认那涌上心头、隐约的刺疼是在意,他不稀罕,属于慕容韬的一切,他都不稀罕! 随后而来的慕容韬,看了看那远去的背影,再瞧瞧里头呆坐、神情失落的弟弟,瞬间领悟了。 “又与雁回闹上了?”有些事,他不是不清楚,只是觉得弟弟本性不坏,就是爱玩了些,不至于真闹得无法收拾,也就没插手干预。 有时他也觉得,自己像那种一味溺爱子女的父母,永远觉得自家小孩很乖,不会干坏事。要说那是私心,他也承认,绝大部分是心里觉得亏欠太多,难为雁回懂他,知他想弥补的心态,才会忍让至今。 “想得到女孩子的在意,不是这么玩的,雁回不吃这一套。” 慕容略由恍惚中回神,愕瞪着他。“谁、谁在意谁了!” 慕容韬轻笑。“你不是喜欢雁回吗?” “我——”活见鬼了!大哥是哪只眼睛看到他喜欢那个浑身上下凉透透的女人了? “没有吗?”还以为弟弟三天两头激她,是心里头喜爱、想引起她的注意,只不过用错了方式,否则平日闹归闹,几曾刻意针对谁过? “好,就算是吧,你要把她给我吗?” 他愕笑。 明明是双生子,怎么他这个弟弟的感情心思只有幼儿程度?也难怪会用那种笨拙招数去逗弄雁回了。 慕容韬想着,心头莫名起了酸疼。从小身边就不曾有人待他好,也难怪,他连该怎么对一个人示好都不懂。 “略,感情不是做生意,不能这么谈的。雁回是人,不是东西,无法让我说给就给,你若真要她,就用正当方式,让她心甘情愿,我才好作主将她许给你。” 还真让莫雁回料得神准,连他会说什么都知道,两人果真灵犀相通。 他不是滋味地哼了哼。 “还有,雁回性冷,若你也是如此,只会将她推得更远,要得到她的心,你得先改变自己,真心待她好,让她感受到温暖,她才会愿意让你靠近。” “你倒是很懂她,怎么就没想过要了她?” 慕容韬暗自好笑,很识相地没说破那一嘴的醋酸味。“还没能想到那上头去,不过现在知你心意,也不会再去想了。” 就冲着这句话,慕容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他一句话也不会解释了。 慕容韬身边一直没人,长年以来最近身的只有她,要说谁真能走进他心里,莫雁回拥有最大机地,若没有他从中作梗,假以时日,这两个人或许真有可能成了双。 她若是知晓,是他暗地里阴她一记,让她一生也得不到心之所爱,怕是一辈子都要恨他入骨。 但——那又何妨?他偏要咬定自己爱惨了她,只要是他想的,慕容韬就不会去想、去要。 “为什么她一眼就看出我不是你?”这绝对不是在计较自己哪里不如慕容韬,只是不甘心自己败下这一回合,想知己知彼罢了。他默默在心底游说自己。 “我想,应该是这道疤吧,雁回性子极拗,有时认定某个关键之后,便很难动摇。” 由慕容韬口中得知肘弯疤前的来由,他懂了。 也难怪她会执着认定那道,这痕迹是为她而留,是某一部分而言,只专属于她的慕容韬。 哼,傻女人,一道疤而已,真要仿它又有何难? 容貌能够欺人,有些事物却是任谁也欺不得、取代不了—— 耳边,仿佛犹能听见那道清冷嗓音。 乍闻当下,只觉嗤之以鼻。天底下,哪有谁是真的重要到取代不了? 他试过、努力过,可表相仿得如何相像,本质里,他依旧、依旧—— 夜半醒来,触不着枕边那令人安心的温软馨香,他呼吸一窒,脑海瞬间空白,包围而来的黑暗换住了胸房内那颗原本沉稳鼓动的心,他莫名晕眩,无法思想、也难以喘息—— 燃尽的油灯重新点燃,他空空茫茫地仰首,眼前视线一片雾茫,短瞬之间难以回神。 直到那抹纤影完全落入眼际,他缓过呼吸。“你去哪里了?” “右卫有事相禀,去了一下。”掌了灯,倚在桌前的身影静立不动,深思的眸瞧着他。 “三更半夜的,不能明日再说吗?往后别随意离开我。” “好。”再度回到床榻,感觉他臂膀圈搂而来。 临睡前,脑中仍抹不去那一刻他的神容。苍白、空茫、忧惧—— 贴上掌心,她只触着一片湿凉。 “我知道你们……交情匪浅,可右卫仍要斗胆说上一句,表小姐,请公正行事。” 这话意——是说她另存私心,意欲偏袒吗? 他们如今的情况……这庄里人多嘴杂,是不指望能瞒个密不透风,何况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遮掩什么,几回前来议事,也让人撞见他搂着她安睡。 也难怪旁人要疑她,如今正蒙受眷宠,女人终究是女人,哪还能保持理智、准确判断? 多了这屋关系,连她的话都要大打折扣了。 她神色一凛。“我自认跟随家主以来,赤胆忠诚,不曾怀有贰心。” “可……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不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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