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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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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他犹豫着不知该安慰、还是推拒这不合宜的接触。 天人交战了半响,最终仍是伸掌,朝她肩背轻轻拍抚。 “会有人看见你的好,他不值得你伤心。” 她才不是在为孙秀才伤心,是为他心酸难受。 这世上,并非人人都是穆浥尘,能遇上一个,是她今生之幸。 她的想法,他尊重。 她要嫁,他替她找最好的男人。 她要做的事,他从无第二句话。 如此知她、懂她,也——惜她。 “你……以后不希望我做的事,可以直说,我会听。”她吸吸鼻子,闷嗓自他胸怀逸出。 “嗯。”迟疑了会儿,他低低吐声:“那孙秀才那儿……往后少去,可以吗?” “好。” 到底是谁说,会听他的话的? 承诺言犹在耳,转眼又不见人影,甚至变本加厉,日日摆摊回来就不见人影。 真有那么放不下吗? 罢了,反正他也没有当真,以为她会听自己的话。他没那立场,也没那地位。 他去大牛哥那儿帮忙宰猪,分到一块猪肉,还将拜祖先的鸡腿分了只给他,他道了谢,小心包好,打算晚上给她加菜。 牛婶看着他的举动,笑叹。“你呀,什么好料的都舍不得吃,老想着要留给那丫头。” “应该的。”这没啥好说嘴的。她那个人老想着别人,他若不替她想,还有谁会? “我知道你宠她,可也别啥都顺着她,有时也该说说她。”这两个人,牛婶是看在眼里的,虽然他总以家仆自居,可小雨儿根本也没将他当外人。再说了,哪个当人仆奴的会当到他这步田地,万般设想,该他做的、不该他做的全为她做尽,世上要真有这种家仆,多捡几个回来也不蚀本。 依她看呀,他三分不像家仆,九成倒是适合当夫婿的料,虽然没有一张好看的脸皮,可为人踏实、肯吃苦又懂得宠人,全村子可都是站在他这边的。 “小姐……怎么了吗?” “你没听说呀?那孙秀才……哎呀,总之不是什么好话。何必呢?帮了人还要这样遭人贬损,不值得呀,你好歹说说她。” 由牛婶支支吾吾的话意中,他多少也听懂了几分。 所以——是孙秀才说了什么吗? 话不必说全,只消随意推想便不难理解。那孙秀才自认为向她求亲已是纡尊降贵,蒙受拒绝心里头必然不好受,认为她不识抬举,这话传出来,能好听到哪儿去? 可他又能如何?说了她也未必会听劝。 “小姐……有她自己的想法。”最终,他只能如此回应。 人家不当他是外人,可他自己也该谨守分际,别逾矩了。 他的话,何足轻重?试过一次,就够了。 他只需做好分内的事,其余的,不该多嘴,也不该插手管太多。 “对了,下个月底,我家大牛讨媳妇,和小雨儿一块来喝喝喜酒啊,我替你们留个位子。” 他低声应诺,辞了牛婶家,穆朝雨已经先一步回来,在灶边准备晚膳。 他赶紧上前去帮忙,将带回的鸡腿分成两份,估量着她食量不大,吃不了这一整只腿,另一半可以留着明天吃。 一旁洗菜的穆朝雨指尖碰了水,低不可闻地抽息,声音极轻,可他俩靠的极近,他自是没有错过。 他偏头拎来她的手,瞧见上头几个明显是扎针所造成的细孔,有些扎得稍深,渗出血滴子便随意往袖口一擦。 她现在不只送食哺娃,连缝衣补衫都做上手了吗?究竟要为孙秀才做到什么地步才够? 她可知——可知人家压根儿毫不珍惜,何苦送上真心去让人践踏? 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会教她伤心的话。 “……我来洗。”唯一能做的,只有揽下她手边的活儿,让她好过些。 一抹热...源由后头偎靠而来,他一阵愕然。 “小姐?”她在做什么? “别动,一下下就好,我只是累了。” 累了吗? 他静立着,无声任她依靠。 她将手伸向前头,拉长了臂膀,堪堪碰到他腕心。 “你身子好像结实多了,现在换我要靠你了……”哪儿还有最初的病弱样呀。 “是小姐调养得好。” “哪是啊……”这人说起谎来安慰人都不心虚的,她除了出一张嘴、开开药单,其余还不都是他在张罗。 她双臂复而圈上他腰身。“不过无所谓,身子能养好最要紧……” 他不自在地挪了挪身,避开她的碰触。 身子贴着身子,这姿态,太过亲密…… 再怎么任她胡闹耍赖,也该有个限度及分寸。 “就好了,你去外头候着。” 她耸耸肩,难得没与他辩,乖乖到桌前坐着,张口等吃饭。 他利落地弄了盘青菜和蒜苗腊肉,再料理了颗蛋,最后端了两碗饭上桌。 穆朝雨看了看自个儿的饭碗,再看看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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