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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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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晓得,他究竞是担心自己情绪失控时,口不择言伤到她?还是,根本就不愿让她看见,他有多难受?他太骄傲,受了伤也不会愿意被窥见。 这样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面对这种仿佛地下情夫的羞辱待遇……怎么可能受得了? 他甚至曾经说过—— 我没有稳定地谈过一段感情,不晓得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有些人在感情里,天生便存在着不安定因子,说不定我也是那种人,耗着耗着,就淡了。 也许,先喊停的人会是我。那些——真的是他的真心话吗?还是——只是为了将来的分离做铺陈,如果能够这样想,对他、对她,都好。而她,还真的信了。如今想来,那些淡然无谓、云淡风轻,又究竞有几分真实?他这种性子,就算真的难过,也会强迫自己撑起来,不教人察觉分毫。 杨季楚洗完澡出来,就见她盘腿坐在床上,低着头一抽一抽地吸鼻子。 “我都还没开嗓,你红哪门子的眼眶?”也等他真吼了才来哭吧!先发制人到这地步,也真是一绝了。 “今天我生日……”委屈没人陪吗? “怪我喽?”是谁放他鸽子的? “怪我。”身段相当之软,她由床上跪坐起,像个乖巧小女仆般帮他擦头发。 杨季楚一探手,将她旋入怀中,她没防备,整个人往他身上跌,止不住冲力,索性放任身躯交缠着陷入床被间。 “算了,这种情形我早就有心理准备,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必那么卑躬屈膝。” “喔。”鼻音浓浓。 “我是说算了,不是分手,你掉什么泪?”是他哪一个字说错了还是她听错了。 “我知道。”那她还哭? “你今天没有回我信……” “要听实话?” “嗯。”她一直在等,等不到,好慌,以为他真的不理她了。 “因为你太白目。”境界已经到了让人无言以对的地步,原谅他功力不够,无从回起。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她要是中规中矩写个道歉信,他也不至于那么无言,还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咧!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调戏他! 他以为燕燕已经够不懂得看人脸色说话,谁知——世人诚不欺他,果然没有最白目,只有更白目,这世界是怎么了! 这下换她无言。 “你也知道要窘了?” “……那是我前一天放的,我以为你知道。”哪能未卜先知,晓得今天会发生这些不愉快的事。 接着,连他也困惑了。 若是抽开今天的突发状况,这十足十是热烈大胆的少女求爱诗,一句“妾拟将身嫁与”浅浅撩动心房,当然不是真的说想嫁他,而是在托付终身之下,另一种替在隐喻…… 她曾说,今天会是很特别的日子。 突来的顿悟让此刻亲密贴缠的肌肤碰触,也都涌起不同以往的微妙感受…… “盈袖——”启唇,嗓音微哑。他没有会错意,对吧? “我是认真的……今天是我二十二岁的生日,如果未来无从选择,那么至少我能为自己这二十二年生命作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决定。”她顿了顿,素手抚上他深刻凝视的脸容。 出生,不是她能选择的。年少的父母为了意外到来的她吃尽苦头,葬送人生,成为她一辈子愧负的亲恩。 跳舞,不是她所选择的。天分这种东西,在她还懵懂无知时,全世界都已经告诉她这件事,为了告慰父毋,跳舞从此成了她唯一的信念。 冯思尧的爱情,也不是她能选择的,她只是被迫地接受着每一分给予,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因为那叫不知好歹。 只有他…… “杨季楚,只有爱上你,是我活到目前为止,唯一真正由自己所作的选择,而我想把最纯真美好的自己,留给我的选择。”未来忆起,才能甘心,方能……情愿。 原来,她是这样打算的,如果没那些意外,今天对他们而言,会是记忆当中多美好的一部分? 杨季楚闭上眼,感受指腹滑过脸庞的浅浅柔情,黑暗使得感官更为敏锐,软唇落下细碎吮吻,移近唇际,他毫不迟疑地迎去,衔吮柔唇,深深缠吻—— 一吻暂歇,轻抵着臻首,凝视晕红秀容,他撑起上身勉强打住,想起当前最迫切的问题。“我没准备——” 冉盈袖张臂,将他揽下,以唇封住他的疑虑。“我有。” 于是,他不再迟疑,迎身,全心拥抱。 第七章 今天排练,怕会太晚,就不过去了。 傍晚时,收到她传来的简讯。 最近为了毕业公演的排练,经常忙到废寝忘食,时时要他盯着。 敞人有这个荣幸前往一赌“楚腰纤细掌中轻”的绝妙舞姿吗? 半笑弄、半试探地送出这一句询问。 十分钟后,她传来回应。 我可以回家,专程为你一人而舞。 果然。 不意外她婉转的拒绝,只是心中难免还是会感到些许失望。 回了句“我很期待”巧妙带过,识相地没再去绕着探不探视的话题打转,一如既往地叮咛她记得用餐,还有—— 没关系,多晚我都等你。 原以为最晚可以在八点前结束,没想到同学开口邀了指导老师一走吃饭,她也不好说与人有约。谁都知道她住校,而且没有男友要约会,最没理由推拒的人就是她。 于是等到她真的抽得了身过来,已经……晚上十一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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