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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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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永远不用围巾,无所谓。”他随口道,长指拂拭她颊畔泪痕,将关乎一生的承诺说得如戏言般轻易。 他们之间,感情的步调始终是他在掌控,而她被动跟随。 大一那年,她成绩好糟糕,老是吊车尾,走在被教授拿来开刀的危险边缘,有些报告,还是他熬夜替她捉刀护航才过关。 原本,她想利用课余的时间打工,但他只是瞄了一眼成绩单叹气,什么也不说,于是她很有自知之明地打消念头。 大二时,他学聪明了,先问清她修了哪些教授的课,再运用人脉替她弄来“考古题”,反正有些教授用的是“万年教材”,到进棺材都不换的,就不信这样她还不行。 然后,她觉得自己应该有余力去打工了。 “你为什么那么坚持一定要打工?”他奇怪地问。日子悠闲点过不好吗?非要把自己操到像条狗一样累才高兴? 那是因为,他优异出色的表现,被教授钦点为助理,在研究室帮忙整理学术资料、兼家教,有时还接出版社的翻译稿,医学院的课业不轻,他还能身兼数职,每天看他那么忙碌,她却闲闲晾在一旁,会觉得自己很没用啊! 她避重就轻告诉他:“想让日子充实点。” 于是他没反对,放手让她去试。 那阵子教授欲发表的学术资料在最后的整理阶段,关梓修每天都在学校待到很晚,忙到一个段落后,正打算好好关心一下女友的工作情况,回家就见她缩在左方属于他的床位,拉高棉被紧紧裹住自己。 “晚上不去打工?”他放下课本,随口问。 她没有白天睡觉的习惯,除非身体不舒服或其他特殊原因。而她只要心情不好,就会躲进他的床被问,寻求安慰与庇护。 “……不去了。”声音透著浓浓的鼻音,他在右侧属于她的床位坐下,连人带被捞起她,抱在怀中。 “怎么回事?工作不顺利?” “……很不好。”声音更轻了。 “什么样的工作?” “餐厅会计。” 很好,不需要再问原因了。 这家伙数字观念超差,一点都不适合逻辑性的工作,不然他干么极力反对她念企管?她就这么没自知之明? 他叹了口气,事情已经发生,也没必要再去落井下石。 “算了,当作一次经验。”探手拉下棉被,以免她把自己闷死。 她太挫折,头怎么也不肯抬起来。 不管什么事,到了他手上就好像吃饭睡觉一样,轻易就能搞定,可是她永远都做不到那样,不管她怎么尝试都一样。 她真的很努力、很努力想要追上他的脚步了啊,却发现距离还是好遥远,也许有些人,天生能力就是只有这样,永远没办法成为像他那样厉害的人吧! “我觉得自己好糟糕,什么事都做不好。”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你不会没有关系,只要在我身边,你就什么都不用烦恼。”他总是这么告诉他,因为他会担起一切。 他对她没有太多的要求,人生蓝图他已规划好,她只需待在他身边,他便能为她撑起一切。 在她满二十岁的那一天,他用打工的积蓄买了戒指,套在她指间,对彼此而言,意义再也不只是男女朋友,而是预备牵手走一辈子的人。 他想过了,等他毕业,他们就结婚,成家与立业,同时进行。 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就像他原先所担心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久了,他们的关系终究不可能瞒得住,尤其他是校园名人,太受到瞩目,也许是两人在一起时被谁撞见了,于是他们搂著腰、亲密共喝一杯饮料的事,在校园中传得沸沸扬扬。 众人向她求证,她的日子从此不得安宁。 以往,内向的她虽然人际关系算不上非常好,但至少不会被排挤,同学间仍能聊上两句,但与关梓修的关系曝光后,仿彿又回到高中时期那后两年,她被孤立、被刁难、被冷眼相待,尤其是那些曾托她牵线,想认识关梓修的人,更觉自己被她摆了一道,当成傻子戏耍,人前人后冷讽她一句:“虚伪!” 她无法解释,不擅言词的她,也向来不懂怎么解释,懂她的人自然就懂得,例如关梓修,其余的,她除了沉默,无法抗辩什么。 她们排挤得如此明显,分组做报告,没有人愿意与她一组;考试要点、重要讯息,也没有人会来告诉她,她被彻彻底底孤立。 关梓修回到家,就见她坐在书桌前,盯著摊开的成绩单发呆。他走上前去,大致看了一眼,简直惨不忍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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