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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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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二原来 血,红艳的血在眼前漫开,身上的疼痛,他感觉不到,就只是紧护着哇哇大哭的妹妹,缩在角落,麻木地看着这一切。 “不要看。”妹妹想抬起头,被他压回胸前。“哥在这里,不要怕。” 后来,他对妹妹食言了,父母死亡,他们兄妹被社工人员分开安置,他没能一直陪在妹妹身边保护她。 他来到一户寄养家庭,那户人家姓什么,他不记得了,只知道那户人家的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亲切的家庭主妇,还有一对很出色的双生兄妹。 那个哥哥比较皮,对他的到来没太欢迎,像是私有领土遭人入侵。妇人拿茶杯给他,小男生背着母亲偷偷抢回去,推了他一把。“小偷,那是我的杯子!” “你很无聊耶,我要跟妈妈讲。”娇娇细细的小女生骂了句,他看见一双嫩嫩的小手朝他伸来。“痛不痛?我扶你。” 然后,手掌心再度塞进一只可爱的粉红kitty茶杯。“我的给你。” 她是这个家的小公主,很可爱,笑容甜甜的,给予他的温暖,更是一辈子忘不了的珍贵记忆。 他当时过度惊愕,竟忘了向她道谢。 他其实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待遇,他不是这个家的孩子是事实,占用了人家独享的事物,被敌视也是应该,反正,他待不了多久。 但是,女孩总是一次又一次,将她的糖果、饼干、物品大方与他分享,安慰他、对他释出善意,在那时绝望谷底的他,她宛如一道暖阳。 他忘不掉,父母持刀互相伤害的情景,那些鲜血涌出身体,流在白色的磁砖上,一直流、一直流,他害怕得叫不出声音……一直到现在,夜里惊醒过来,还是无法克制那样的恐惧。 女孩不知怎么地,发现了夜里咬着手臂无声痛哭的他,悄悄来到他房间,陪伴他。 “你不要哭啦……”嫩嫩掌心拍了拍他的头。 小小年纪不懂得如何安慰,也不晓得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到她家来,但是爸爸妈妈叫她要友善,而且不爱说话的他,看起来真的很不快乐,所以她就不让弟弟那个幼稚鬼欺负他。 弟弟真的很讨厌,因为她一直维护他,所以就被笑:“女生爱男生,羞羞脸……” 她气呼呼的,叫他不要理那个讨厌鬼。 有一次,他在夜里哭,她又去陪他时,她想到了一个安慰方法,努力想一个自己很悲惨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心理平衡一点。 “你看。”她朝他伸出手腕心。“好丑对不对?妈妈说那个叫胎记,可是幼稚园的同学大家都笑我,说像被虫虫爬过去一样。” 这样有没有好惨? 她也觉得好丑,每次都被一直笑,笑到她好生气,很想藏起来,可是现在要安慰他,只好自动拉高袖子给他看。 “不会。”他哑声道。 “咦?”她听不太懂。 “不会丑,很漂亮。”他又说。那么甜美又善良的小天使,她手腕上小小的印记,不会丑。 他是第一个说不丑的人耶! “真的不丑吗?可是大家都说好丑,我怕以后长大没有人要怎么办?” “那我娶你。” “真的吗?”他真的要娶她吗? 其实她还满喜欢这个男生的。虽然他不太爱说话,可是他每次开口对她说话时,声音都很轻。 还有,她每次对他说什么,他都说好。 “你觉得我很漂亮吗?”小小年纪,已经很爱美,在乎自己在初恋男友心目中的评价。 “漂亮。” “那你要先跟我谈恋爱。” “好。” “还要很疼很疼我!”附加但书。 “好。” “不可以骗人!” “好。” 承诺言犹在耳,他又对第二个人失信了。 不到一个礼拜,他离开她家,来到那对收养他的乡下夫妻家里,匆促得来不及向在幼稚园上课的她道别,从此消失在她生命中。 许久许久之后的某一夜,醉靠在他肩膀的女孩,不经意问起他的童年往事,揭起那道早已结痂麻痹得不知怎么疼的伤口,她握住他的手,用了熟悉的温柔安慰他,教他碰触到她腕心,那道熟悉的印记。 “这是胎记,很丑,看起来很像割腕的疤痕对不对……”唇角挂着楚楚可怜的微笑,她微颤的脆弱语调荡进他心扉。 就在那一夜,辛苦压抑的隐隐情潮,再也无法自抑,泛滥成灾。 童年温暖善意、稚气承诺,成年后暗自倾慕,难以言说。 从此,除却她,再也无法看见任何女子的身影。 番外之三谁是谁的初恋 据说,某人对于老公的初恋情人就住在隔壁,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的不是滋味。 当然,只是“据说”。 那个成熟大方、温雅矜持、聪慧又得体的时代新女性,自然是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丢脸地吃过这种陈年老醋。 “真的没有吗?”状况外的某人老公又问了一次确认。 “没有!”硬邦邦地堵回去,完全气结地发现,得到答案的老公,很放心地又拿起电话对另一头说:“若瑶说没有,我等一下过去找你。” @#8%&…… 能容她冒几句淑女不宜的脏话吗? 死ㄍㄧㄙ面子与形象的某人,只好很内伤地目送丈夫到隔壁去找初恋情人。 闷闷地低咒几句,很丢脸地也跟了去。 她绝对不承认这是在吃醋,她只是刚好也要到关家去串门子闲嗑牙而已! 然后就听到——咳!是“不小心”听到了几句—— “阿慎,你可以跟她说真相,不然若瑶会误会。” “她没误会。韵韵,我答应过你,就不会说出去,你不用想太多。” 不对劲!这两个人有什么秘密?难道不是大家以为的那样? 她试图追问,那个不上道老公居然回她—— “若瑶,你五岁就把初恋奉送出去,还说要嫁给人家,我也没有吃醋过对不对?”很温和地用打商量的口气对她说。 意思就是,识相的别再问下去了,不然大家一条条抖出来就伤感情了。 居然、居然……好你个孟行慎,居然威胁我! 而她,还很孬地被威胁到了,心虚得不敢应声。 再然后又然后的某一天,和婆婆一起清理储藏室时,不经意发现一只有点眼熟又不会太眼熟的粉红kitty杯。 当然,kitty茶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到处都买得到,但如果是把手一小块缺角的kitty杯呢?她记得小时候就有那么一个,这东西是送给某初恋男友,后来自目弟弟爱闹,不小心撞了一小角…… 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不知死活的某人老公回来后,她笑意吟吟地问:“孟先生,你要不要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呃……”惊觉东窗事发,哑口无言。 “我五岁就初恋嘛,你好大方喔,都不计较耶——”假笑顿住,脸色瞬间转换。“啊不然你几岁初恋!给我说清楚!” “……九、九岁……”心虚嗫嚅。 她点头,再点头。“你好样的啊孟行慎!明明就是你,吃个鬼醋,还有脸拿它来威胁我,堵我的嘴!有够卑鄙无耻下流心机重!” 他自知理亏,完全不敢应声。 “没话要说了吗?”她挑眉。 “……”话含在嘴巴里咕哝了一圈。 不要以为这样她就听不懂,要为人媳、为人妻、为人母、为人嫂,不是那么好当的,早练就十八般绝艺,她敢赌他刚刚绝对是在说——你好像欧巴桑,骂老公的茶壶姿态,完全找不到当初的优雅气质。 她顿时哭笑不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要说吗?他犹豫了一阵,怕会再度招来卑鄙无耻下流心机重的骂名…… “你……喝醉那一晚。” 表情有鬼,一定没说实话……等等!“她”喝醉那晚?不是“他们”喝醉那一晚?! “换句话说你根本没醉!” 咚!正中红心。 他只是碰了酒精就会脸红而已,其实愈喝脑袋愈清醒,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所以你就是在装醉,将错就错占女人便宜,果然卑鄙无耻下流心机重!”一串话念得流利顺畅又没跳针。 “……”就知道她会这样说。 见他被指控得不敢回嘴,姜若瑶终于笑出声来。“行慎,我也没醉。” “所以你也是卑——”本能要冒出那一句,太座冷眼扫来,他赶紧打住,临时绕了个弯。“卑、杯子很好看,kitty猫是全世界最了不起的卡通。” “贪生怕死。”她笑瞪一眼。 孟行慎乖乖闭嘴。不知太座清算完了没,不敢轻易搭腔。 这男人啊,虽然不能提供她太优渥的生活条件,但是在她心情不好、发脾气时,无论有理无理,他从来不会反驳,用他的方式在纵容她。 她生病时,明明就交代过他,要离她远一点,让她睡饱醒来就没事了,可是一次又一次,他还是守在她身边,任她没理性地又踹又咬,就是坚持要让病中的她,感受到有人陪伴,有人很关心她。 这傻子啊…… 他总说,没尽到娶她时说要很疼她的承诺,但是他不知道,其实那个眷宠她的承诺,没人做得比他更好。 她多庆幸,自己在那年人生的低潮,与陌生女子换了车票,人生路上临时转了个弯,遇上他,成就不同的风景。 她笑叹,好温柔地笑喃出声。“孟行慎,我爱你。” 原来,绕了一大圈,众人皆醉我独醒,早在那个醉卧相拥的夜晚,两颗心就已经彼此相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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