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楼雨晴 > 愿者请上钩 >


  当时,她就在楼上,冷眼看着。

  这两个人大概一辈子也没做过亏心事吧,树底下把风的小女孩频频张望,紧张得快休克了。

  于是,她当了报马仔,导致男孩一时慌了手脚,由树上摔下来。

  这一摔,额头上永留纪念。

  她永远忘不掉,小女孩对着血流如注的男孩,哭得有多凄惨。

  这或许是永远被捧在掌心中娇宠的女孩,这辈子第一次的心痛与悲伤。

  她如愿弄哭了小女孩,也看到小女孩失去甜甜笑容的模样了,却没有想像中的快意。

  男孩抬起眼,看着站在远处旁观的她,依然是那种奇怪的眼神。

  她终于懂了,原来那样的打量、那样的审视,是轻蔑、是不齿。任何人在被如此陷害之后,还能有什么呢?

  从此,她清楚地知道,两人是敌非友。

  那道长长的界线,从划下的那一天开始,不曾消失过。

  他的笑容从来只给小公主,而她,只是个坏心眼的外来者、破坏者,他每见到她,总是皱着眉头,一句话也不愿与她多说。

  他看她不顺眼,而她也讨厌他,很公平不是吗?

  然而,不晓得从几时起,他心中的那道线仍然清清楚楚,而她的,却已经模糊了……

  宋尔雅一连消失了三天。

  打他的手机,呈现关机状态,打去他家,也是无人接听。

  她心里明白,他是存心的。存心搞失联,要她空等,尝尝坐立难安的滋味。

  三天后,他终于进公司,正好是她给他的最后期限。

  听闻头儿召唤,他例也给足她面子,乖乖到总经理室报到。

  她脸色很沉。这早在预料之中,她要是和颜悦色、辜茶倒水,他才真会吓到呢!

  “你知不知道你失联三天,我可以用旷职论处!”不愿承认心里头有一丝一毫焦虑,她本能地以刚强掩饰。

  也是,她要是不咄咄逼人,就不是他认识的夏以愿了。

  “那总经理让我一踏进公司,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急着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论处我的失职之处?”

  “那要看你给我的理由,足不足以充分说服我。”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卷宗上。

  宋尔雅也没再吊她胃口,干脆地递出。

  “如你所愿。”

  是调整过后的预算表,不是辞呈。

  她暗暗松了口气。

  “这样,总经理能够原谅我不假三日的过失吗?”

  她绷着脸,冷言道:“下不为例。”

  “如果没其他的‘指教’,我得下去忙了。啧,这样的预算,我大概得卖身才办得到您的要求。是说,我的死活你也不在意就是了,你在意的只是能不能坐稳那账龙椅……”

  有贵无贵的低喃,一字不漏地落入她耳中。

  “宋尔雅,你不要太放肆了!”她一再的容忍,不代表他就可以得寸进尺。

  “是,对不起,属下造次了。”

  他不与她辩,少了战斗力十足的寻衅口吻,透出一丝凉寂的眼神,一时间竟教她呐呐无言。

  “……在你眼里,我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吗?”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要办到她的要求,他得欠下多少人情,她不是不知道,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吃定了他无法拒绝。

  董事们为难她,她咬牙将自己逼到极限,也倔强不喊一声,总是做到不让任何人有话说,她当自己是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但那不代表别人也没有情绪、没有感觉!

  他可以任她利用、被她摆在所有人之后,心甘情愿为她抬轿,她明知道为什么,却从来不肯正视。

  “这是最后一次,不要以为这招每次都有效。”

  拉开门把,宋尔雅头也不回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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