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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放弃的人,真的是我吗?

  我只是,不做挽留罢了。

  记不得,我们最后是怎么分开的、他后来又说了什么,只记得,他一直紧紧地抱着我,许久,许久。

  我麻木地回到寝室,眼泪才疯狂决堤。

  宁夏差点被我吓死,问清事情的原委后,直骂我笨,问我为什么不留他?我未必会留不住。

  我只是觉得,既然他都已经决定要怎么做了,那又何必再多做一些令他为难的事情?如果最后一定要分开,起码我可以选择好聚好散,保持风度,留给他最后的美好回忆。

  “风你个头啦!风度一斤值多少钱?你确定他真的做好决定了吗?从头到尾,他只是告诉你有这一件事,他有责任而已,有说要吃回头草了吗?你干吗二话不说,急巴巴地把他推回给前女友?我就不相信他对你的在乎会比那个白目的前女友少!”

  而靖阳却说──“你有没有想过,他那句‘你希望我说吗?’是把决定权交到你手上,如果你当时点个头,据理力争,他的选择未必不会是你。”

  是吗?如果我有心争取,情况,真的有可能不同吗?

  连续几夜,我没有办法睡得很安稳,闭上眼睛,想到的都是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段记忆,每天睡前,枕头总是湿上一大片。

  直到,悄寂了几天的“小小的太阳”铃声再次响起,那瞬间,胸口竟会紧得呼吸困难。

  手机近在咫尺,我却没有办法伸手去接。

  铃声响了很久,停掉。

  接连几天,他没放弃找我,而我,也始终没去接。

  某天,下课回到寝室,又跷了课的靖阳,懒懒地趴在桌上,音响中正在播放的

  CD回绕在室内。

  我不经意聆听,心猛然一阵抽痛。

  原来,“小小的太阳”并不是我们之间的指定曲,这,才是我们避不掉的宿命。

  我向靖阳借了CD,反复听着这首歌,无数遍。

  泪水,也反复落着,无数回。

  我在语音信箱里留言,录下这首歌。

  你答应过我,会再为我唱首歌,现在,我只想听这首,最后的一首。

  徐圣文不晓得从哪里听说了我的事,也许是宁夏,也许是靖阳,总之,他又开始天天往我们这里报到,怎么赶都赶不走。

  “你要不要接受我是另一回事,这只是朋友基本的关心而已,没其它意思。”他是这样回答我的。

  他会在用餐时间,软硬兼施地把我带出去吃饭;脚上的旧伤,我不愿意再去回诊,他替我找了另一家中医诊所,不厌其烦地接送。

  回来的路上,他问我:“宁夏说,你最近心情还是很糟,上课都在混?”

  “还好。”我懒懒地,不太想说话。

  “要多久,你才能复原?”

  我双手颤抖了下,僵硬地揪握住他腰间的衣服。

  “他伤你伤得那么重吗?”

  我沉默着不说话,将脸贴在他背上,静静流泪。

  我没那么勇敢,真的没有。

  将车停在校门口,我感觉到他挺直了腰,身体突然有些僵硬,我由他背上抬起头,刹那间僵直得无法动作。

  我没有办法平心静气地和他见面,我怕……会失控地在他面前哭泣。

  也许一段时间后可以,甚至,路上遇到还会笑着打招呼说:“嗨,李什么还是林什么的,最近好吗?”但是,现在还不行。

  我不知道李柏琛在那里等多久了,他看了徐圣文一眼,走向我们。“我打你手机,你一直不肯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沉默。

  “我们……连见面都不能了吗?”他皱着眉,声音是压抑的。

  我抬头直视他。“你来,她知道吗?”

  一句话堵死了他。我看见,他脸色变了变。“你一定要这样……我想好好谈谈,可以吗?我们之间──”

  “什么事都没有。”我打断他的话。“你回去!我也会很好的,真的!”

  我在说谎!

  其实,我多想扑进他怀里痛哭,告诉他我一点都不好……

  “静……”

  “我突然觉得,可丽饼的味道还不坏,不必刻意设限,强制自己非得吃什么,对不对?”我不知道,我的心明明在哭泣,为什么脸上却可以笑着。

  他颤动了下,惊愕地看着我。“这真……是你的决定吗?”

  我的决定?这,明明是他的决定啊,我只是,代替他说出来罢了。

  我点头,强迫着自己用最平和的语调说出来。“人生中的幸福,不会只有一段,而我,会试着去开启另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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