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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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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她无力地摇着头,泪花纷坠。“我没负你……我没有……”“你没负我?”他轻轻笑了,眼眸却冰冷得无一丝温度。“原来是我记错了,你没嫁给姜骥远,也不曾当过三年多的姜夫人,是我诬蔑了贞节圣女,我道歉。”字字句句有如利刃,尖锐地往她心坎刺。 “别这样……无痕……”与其看他冷血的笑,她倒情愿他狂怒的吼她。 “你咎由自取,怪得了谁?”他捏住她优美的下巴,俯身逼视她。“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说啊,当年你为何下嫁姜骥远。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说啊!”面对他言之咄咄的逼问,夜雪无力招架地往后退。“我……我……” 能吗?能说出如风的事吗?他是那么的厌恶如风,如果再知道,她之所以冠上别人的姓、成为别人的妻子、有违他们的诺言,全是为了一个他根本不想要的孩子,他会不会将怒气转嫁到如风身上,更加地痛恨如风?盼不到父爱的如风已经很可怜了,她怎能再让他承受这些不公平的待遇?若真有谁必须承受什么,那就由她来吧! “无话可说?”他寒声一笑,隐于其后的是难察的悲哀。 他是希望她解释的,就算再差劲、再离谱,他都可以感到安慰,至少她有心挽回,但她没有!她的背叛,昭然若揭到即使肠枯思竭都想不出借口掩饰!“对不起……对不起……”她哀泣着一声声道歉。不论如何,她伤了他是事实,她确实当了别人三年多的妻子……她永远愧对他。 这一声道歉,等于是承认了!明明是众所皆知的事,他为什么还要心痛?隐去了所有的真实情绪,他冷然道:“你欠我的,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弭清,债,不是用说的,是用还的!” 可,她还能怎么还呢?除了她的人和一颗他不要的心,她什么也没有。 “拿你的人来抵吧!这是我们早有的结论。”扣住近在咫尺的娇躯,灼烈的吻烙了下去。 错愕只在须臾,旋即她便闭上眼,无怨无悔的启唇响应他。 无关乎亏不亏欠,她说过,只要是他开口要的,她都会给。 狂欢至极,瞬间的迷炫,幻化成无数璀璨火花,同时不带感情的话语,淡淡从他唇边逸出——“女人果然个个淫荡!” 处理完最后一件事,在程杰领命而去后,展牧云推开窗,深吸了口新鲜空气,伸展略微僵硬的身子。 近来庄里的事务颇为繁忙,他已有数天没见着夜雪,就连如风这个懂事的孩子也知晓他忙碌,没来干扰他,就算来了,也只是静静待在一旁看着他,没发出半点声响,只有在得闲后的空档,会来到他身边,拉拉他的手,纯稚地说声:“叔叔抱抱。” 偶尔抱抱她,包容他的存在,已是展牧云的极限了,他无法再做更多,也许,对这孩子是不公平,然而,上天对他又何尝公平过? 每个人总有一些属于自己的悲哀,如果他不是那么深、那么狂的爱着夜雪,也许他能对如风做的会更多,但偏偏情已痴绝,如风的存在太让他椎心。他没这么好的度量,真的没有! 沉沉地叹了口气,眼力极种佳的他,不经意望见不远处经过楼台下的婢女,手中正端着一碗不知名的汁液,那方向——好象是要端往云苑。 不及细想,他已快步下楼,拦住了婢女。 “这什么?”他确定是药,因为他已经闻到浓浓的苦涩味道了。 望雪山庄人口简单,除了他之外,就剩雪妍、如风,以及夜雪。这便是他关注的原因,难道如风又病了吗? 不想给予过多的关注,但脱轨的关怀仍是情难由己,唉! 出乎意料,婢女给了他不同的答案。“是俞姑娘的药,她总是不照时吃,有一餐没一餐的,病了好些天了。” 什么?!为何没人告诉他?! 一如十多年来的每一回,只要得知她病着了,忧心如焚之情怎么掩都掩不住。他也知道这样很傻,然而关怀了这么多年,怎能说绝就绝呢?当他欠她的吧!“给我。”他接过药,快步往卧云轩走去。 这女人呀!都已是当娘的人了,还改不掉这个讨厌喝药的糟糕习惯,非得要人哄,否则便能赖则赖,他已经可以肯定如风拒绝喝药的习惯是向谁学来的了,哪天她要是求助无门,只能怪她“自作孽”,她难道不晓得身教重于言教的道理吗? 咦,搞不好这是遗传? 苦笑着摇摇头,推开没上闩的房门,床上过分苍白的容颜映入眼帘,他眉头深深锁了起来。 怎么搞的?姜骥远没好好照顾她吗?怎么她的身子比起三年半前,一点长进都没有,生了病仍是一副面无血色的样子? 心,隐隐抽疼。 甫张口,本想唤醒她,可见她沉睡,又不忍心。 看了手中浓稠的药汁,心念一动,抑不下狂涌的情潮,他含了口汤药,俯下身印上她的唇。 近四年了吧?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他用他的方式,去挽回当时几近凋零的生命,多少甜蜜、多少悲凄,一一辗过心头。 重温旧梦的滋味,竟是这般酸楚——激荡的情悸,深深扣住了他每一分思维,他闭上眼,让心去沉沦,这一刻,他愿做回过往的风无痕,那个为她生、为她死、为她笑、为她泪的风无痕——他多希望两人之间,不曾有过那三年半的空白,那么也许夜雪不会爱上姜骥远,他仍是她唯一的挚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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