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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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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因为、因为……我、那个……” 他懂一直以来困扰她、却又难以启齿的心结是什么。 “家世吗?在当时,是。”他会选择她,放弃书郡,当时的考虑的确是家世,没有她以为的那种浪漫的粉红色泡泡。 是家世,不是爱情,他承认了…… 她泄了气,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能怪谁?是她先动心,是她先告白,是她、是她先向他靠近…… 如今回想起来,她自己笨得把梯子搬到他面前,他只是顺势踩上去而已,一开始,他根本没有意愿招惹她,是她自找的、是她太天真、是她—— 自作多情。 成为第三者已经够悲哀了,最悲哀的是,还是赢在家世,才将这个男人抢夺而来……还有女人能比她更失败吗? 傅克韫目不转睛地注视她,没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明明知道真相是如此,她也不敢去质问他,宁可假装失忆来逃避面对,因为、因为她害怕,一旦说破了,他、他会—— “你想离婚吗?” 她浑身一颤。 果然!他果然说出口了—— “干么哭得那么委屈,一副被抛弃的样子。”傅克韫无奈,捧在她颊侧的大掌,承接一颗颗下坠的珍珠泪。 我有哭吗? 一张口,没能说出半个字,只逸出断断续续的啜泣。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你究竟想怎么样?”哭得都吸不上气了,是有没有这么委屈? “你、你好浑蛋……还说要给我幸福……”结果还不是说离婚就离婚,一点也不留恋,骗子! “是你的表情一副误上贼船、悔不当初的样子,我只是替你说出来而已。”怎么反倒成了他无情无义抛弃她? “我才……没有!”连想都没有想过! 知道真相的打击很大、连他自己都承认是因为她的家世而娶她,可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不想放手,不想失去他…… “那不就好了吗?”事实已是如此,无法改变,她只能选择接受,否则就是结束。 “你吃定我了……”声音好委屈,明明知道——她根本放不开他。 “对。”他不讳言。 这辈子,能够吃定一个女人的感觉,还不坏。 他俯身,轻轻吮去她颊畔湿泪,向她保证:“除非是你不要这段婚姻,否则我绝对不会不要你。” 就这样了吗?不必追究他最初娶她的动机,只要确知他会用一生陪伴她,把眼睛蒙住,一辈子活在虚幻的幸福里,甚至不去想—— 他究竟爱不爱她? 他从来没有说过,他爱她。 婚前的交往,没有;向她求婚时,也没有;婚后三年的生活当中,更不曾。 她从未将一句口头表达放在心上,理所当然地认为,他那种内敛的性情,本来就说不出太好听的话,有时还刺人得很,他只会用行动表示,结婚以来,宠着她、用他的方式让她快乐,她以为那就是爱了…… 可到那一天才发现,原来她一直不曾拥有过。 “书郡,我这辈子唯一亏欠的人,只有你。” “只有我?那你老婆呢?以爱情为手段,诱拐人家大小姐,得到你想要的,这样欺骗一个单纯的女孩子,你难道就不欠她?” “她要的,我给了。无论我最初的立意是什么,她是我们三个人当中,最幸福的一个,该付的代价,我没有少给。”他不认为他欠宛仪。 “说得真简单,你真的知道女人要的是什么吗?” “爱情吗?还是真心?”他扯唇,像是自嘲。“书郡,你很清楚,爱情不是万灵丹,无法解决所有问题。若是真爱无敌,我们今天不会分开。”拥有他的爱情的是书郡,至少在那个时候,他爱的人是她,不是宛仪,但是真正幸福的,却是宛仪,这就是现实。 夏书郡叹气。“你这样说,是想让我恨你,还是不恨?” “无所谓。”她恨不恨他,他真的不是很在意。“我比较在意你过得好不好?”她若不能幸福,他会一辈子悬念、怀疚。 “我很好,你不用想太多。其实有的时候想想,自己也分不清该羡慕你老婆还是同情她,嫁了你,算她眼睛没擦亮。” 他挑眉。“我这么糟吗?” “不是糟,而是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忍受丈夫娶她只是因为她的家世,你要骗就骗她一辈子,那我可能还会有一点点羡慕她,否则……”她一定会非常痛苦。 他们后来又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见,甚至连怎么走出公司、为什么会出车祸,也全都记不起来了,那时脑子完全是一团混乱。 原来,能够无知真的是一种幸福,一旦知晓,又怎么可能回得了过去在婚姻中,那种纯净喜乐的心情? 晚上十点,傅克韫回到房里,她正好收起日记本,放回抽屉。 “忙完了吗?要不要吃宵夜?还是先洗澡?”她迎上前去,替他准备换洗衣物。 口气柔和,浅浅的温婉笑意依旧,表面上一切都与往常无异。但是他知道,她很不快乐。 从出院之后,她绝口不再提那些事情,但它并没有过去,只是藏在心底,压抑着。 明明是他的错,她可以理直气壮指责他的,可是她没有。 她就是这样的个性,待他包容到极致,从不耍大小姐脾气,偶尔对他使小性子也是撒娇成分居多,个性好得一点都不像养尊处优的娇娇女。 他反倒觉得,是她要把他宠得恃宠而骄了。 他探手拉住她,扯进怀里。“有没有话要对我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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