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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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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声轻叹,放下粥,安静离去。 她有自知之明,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 回到房中,她一直等到十二点整,才上床就寝。 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曾与她同房过,空冷的大床,只有她一人孤单独眠。 她知道他在藉由这种方式指控她,怪她争强好胜、怪她轻忽大意、怪她……对婚姻不忠,让另一个人碰触原本应该是他独占的一切…… 但他掩饰得很好,人前依然与她一同扮演互信互谅的恩爱夫妻,人后如非必要,则是连话都不会对她多说一句。 是她有愧在先,她甚至没有勇气去问,他打算为此责怪她到何时? 他们之间,发展成同居之下的分居状态。 很诡异的说法,但这就是事实。 两人关系降至冰点,就连发现他娶她的真相时,都不曾如此,她知道自己正面临婚姻中最大的危机,却不知道该怎么化解。 貌合神离,是他们目前最贴切的形容,许多时候,她常常质疑,这样的婚姻究竟还有什么持续下去的必要?无法给予对方幸福,只是绑在一起相互折磨,何必? 可是每当她想开口,看着他,总是说不出离婚的话。 她知道,她开了口,他一定会允。 就因为这样,她更开不了口。 就算没有一丝欢愉,像座沈闷的牢笼,可是……他会回来,只要婚姻关系还在,这里就还是他们的家,还能够看着他,她还是傅太太…… 这些,她放不开。 教完那个学期,她婉辞了学校,没再继续大学的讲师工作,她告诉过傅克韫,不过他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对于她的事情,他根本不过问、不插手,淡漠得很彻底。 她从最初的努力求和,到最后已然力不从心。 她也累了,太浓的挫折感,让她觉得——是不是无论她再做任何努力,他都不可能谅解?就像他说过的,一旦她对不起他,他死都不原谅!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怎么做,最后,只能任由无力感吞噬,消极地看着彼此之间愈来愈沉默,愈来愈疏离—— 整整一年。 整整一年。 他没踏入过他们的卧房,睡在客房整整一年,居然没人发现,她实在不知该说是他们演技精湛,扮恩爱夫妻太上手,还是这屋子里的人都是睁眼瞎子? 这一天晚上用餐时,父亲告诉她,克韫与客户应酬,会晚些回来。 “这么多年来,克韫为公司真的付出不少。”杜明渊突然有感而发。 “嗯。” “如果我将公司留给他,你没有意见吧?”杜明渊询问女儿。她不是从商的料,克韫有才干,这些年的表现也确实足以服众,那是他应得的。 “没有。爸决定就好。” “也是。留给他还是留给你,没什么差别。” 爸到现在,还认为他们能做一辈子的夫妻,恩爱到白头吗? 娶她,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些,得到了他想要的,她又还有什么条件足以留住他?他更能无顾忌地离开她了吧! “你到现在还看不清楚吗?”杜明渊凝视女儿,突然冒出这一句。 “什么?” “从结婚的第一天开始,他始终忠于婚姻,连应酬都不曾涉足风月场所,不管你在不在他身边、不管你们的婚姻状况如何,都不曾对不起你,他是这样在看待你们的婚姻,所以一年前爆发那件风波,他才会气成这样,心境上怎么也调适不过来。”活了大把岁数,不会看不出来,傅克韫不是在做给谁看,而是真的打心底约束自己,有些事情,就算他真做了,旁人也无法说什么,但他没有。 “一个男人能够对婚姻忠实了十二年不改初衷,你还要去计较爱不爱?爱多少吗?”有爱情的夫妻,不见得能做到这样的自律啊!“小仪,给克韫多一点的信任,肯定自己对他的意义。” 一直到夜深人静后的此刻,她都在想父亲语重心长的那番话。 客厅钟声传来十一点整的敲击声响,她打开半掩的房门,整个走道安安静静,对面客房的灯未亮,他还没回来。 正想下楼等待,凌乱的步调由楼梯间传来,她上前察看,见傅克韫倚靠在楼梯间,闭着眼调整呼吸。 “怎么了?”靠近他,一阵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你喝醉了?” 他又连续作了几个深呼吸,平息胃部翻腾的不适,感觉脑袋比较没那么晕眩,这才张开眼。“喝了一点。” 看这样子,应该不只一点吧? 他移靠过去,她赶紧伸手扶住,没防备他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过来,差点踉跄地一起栽倒。 “小心,走好。”她一步步谨慎扶着他,发现他的步伐是往他们的卧房里去。 倒卧在一年未曾躺过的床上,他闭眼,皱着眉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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