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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我们好得很!”像被踩着尾巴的狮子,他急着否认,反倒显得欲盖弥彰。

  “我们感情非常好,不用你在那里自以为是地猜测。”再怎么样都没他的分,最好早点死心,不要再妄想了!

  “是吗?那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对方悠然浅笑。“我不太能理解她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你不是她会喜欢的类型,你的个性太不成熟,和她不可能合得来,我想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不然不会对周遭环境这么敏感,一有相对条件的异性出现在她身边,就竖起警戒的盾牌。”

  像是有什么刺进心坎底,极幽微地扯痛心扉。

  他情绪陷入极端恶劣。“我劝你最好闭嘴。”

  樊大爷目前脾气非常不好,不要以为他不会揍人,除了晏晏,他对谁都不曾顾忌过,从老娘过世以后,怕字很久没写过了!

  “除了外貌,我还真想不出来她能看上你哪一点——对了,听说你是私立职校毕业!”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一拳卯了过去。

  很爽!对方直接由椅子上往后翻倒,跌得极端狼狈、也跌掉刺眼的斯文书卷气质时,他第一个浮现脑海的是这两个字。真的很爽。

  然后,他抬头看见站在系办门口、沉着脸的薛舒晏。他的爽度只维持了三秒,便迅速跌到谷底。

  卷八 临界

  回程的途中,薛舒晏始终保持沉默,无论他如何逗她,就是无动于衷。任他再白目,也嗅得出风雨欲来的味道。回到家,她径自坐在床头,垂眸沈思,不发一语。

  一室悄寂。

  长长的沉默持续蔓延,安静到连呼吸声都听得见。这副沈静凝肃模样的薛舒晏是他不曾见过的,向来任性妄为的樊君雅也开始惶然不安,提心吊胆地问:“晏晏,你说句话好不好?”

  以前,她最多是生气地训他几句,然后他乘机耍个赖、撒撒娇就没事了,从来不像现在这个样子,不抓狂也不说话,害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她轻扬眉睫,语调平寂。“要我说什么?”

  “什么都好啊,你不骂我吗?”一般这个时候,她早就气得跳脚了,不像现在那么安静,好像对他已经无话可说的样子,让他莫名心慌……

  “你也知道你的行为是在讨骂?”那又何必骂他?他不是不晓得她会说什么,却还是明知故犯,一再处于相同的事件中,她真的累了。

  见她又陷入沉默,他试图开口,替她想惩戒方案,自请处分。“要不然!我自己去跪主机板?”

  说完,作势要去拆计算机。

  “不用了。”

  他停住动作,回望她波澜不兴的面容。“晏晏!”

  “你想怎样就怎样,反正——我改变不了你,你从来不在乎我的感受,你只爱自己。”

  说完,她转身走出房门,留下呆若木鸡的他。

  他不在乎她?他只爱自己?这句话根本完全悖离事实啊!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多在意她,否则他又怎会如此介意所有出现在她身边的追求者,拚了命想守住他最爱的人。

  她这样说,对他不公平!

  他追上前去,试图向她解释。“晏!”

  “不要说话,现在不要跟我说话,我暂时不想看到你。”

  冷战就此开始。

  白天,她不再替他准备早餐便自行出门,回到家,有他在的地方她不会停留,晚上,她不至于赶他去睡客厅,但是她会拿着自己的枕头棉被去睡客厅。

  等了两个晚上等不到她,樊君雅心里也知道她这次火很大,不会那么轻易气消,于是自己识相地乖乖拎着薄被枕头去客厅占好风水。

  她没再开口跟他说一句话。无论他怎么试图撩逗,她就是铁了心与他冷战。于是他改弦易辙,开始制造一些小状况来引起她的注意。接二连三接到经纪公司打来的电话后,薛舒晏终于打破沉默。

  “你怎么回事?公司说你最近常恍神,频频出包?连拍摄档期都可以记错日子。”这未免太离谱,他工作是还想不想保住?

  无论她再生气,总还是无法不关心他的。

  他小心藏好得逞的笑容,耸耸肩漫应。“是吗?可能最近睡不好的关系,注意力比较不集中。”

  这一句的潜台词是:谁教你要跟我冷战,害我心情不好,无法专心工作!

  薛舒晏发现,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正濒临绷断边缘。

  她沈下脸。“你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吗?”

  “不是。但是前途这种东西,有你才有意义。”他是为了她,才会这么努力,如果她不在乎,那失去一切他也不觉得可惜。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的意思是,我要是不顺你的意,你就会继续玩这种幼稚手法来威胁我吗?你这样跟讨不到糖吃就赖在地上的小孩有什么差别?”

  “那是因为我很在乎你!”她不是说他只爱自己吗?他可以向她证明,除了她,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樊君雅,你够了!”她这回真的气炸了。

  “你口口声声说在乎我,可是我真正要什么,你知道吗?只要不顺你的意,你就像个小孩一样耍手段来引起别人的注意,你就不能试着成熟一点吗?”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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