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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她没想到看似磊落轩昂的风悠辰,允诺她的是一回事,暗地里做的又是一回事。为了私怨,他竟以强势处心积虑地打击孟斯凡,如果只是为了报复她的不肯妥协,他大可冲着她来,何必牵连无辜的孟斯凡,她就恨他专断独行,总凭着自己一时的喜恶行事,自私得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好像只要他看上的,便一定得属于他,而他只要随便皱一下眉,令他不快的事物就全都得在世上消失。

  不!她绝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而连累无辜的斯凡哥,她要找他理论去!

  她迅速一跃而起,朝议事厅的方向飞奔而去。

  “看来,不挫挫他的锐气,不知天高地厚的孟斯凡会愈来愈得寸进尺。”风悠辰沈吟着。“大概安逸的日子过久了会让人得意忘形,忘却了一蹶不振是什么感觉。”

  “堡主,请当机立断,我们不能再放任孟斯凡无法无天下去了。”堂下一名管事进言道。

  站在他身旁的严子豪凝望他沈思的脸孔,明了他的顾忌,遂道:“属下明白雨浓姑娘对你的重要性,但公私是不能混为一谈的,将实情告知予她,我想雨浓姑娘深明大义,她会了解的。”

  风悠辰沈吟了一会儿,食指一弹,沈稳有力地下了定夺。“子豪,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我要让孟斯凡深切地领悟到惹上不该惹的人是什么样的下场,必要时,让他尝尝一败涂地的滋味。”

  甫踏进厅口的雨浓,正好捕捉到这句话,惊诧地抬眼怒望着他,现场几个人也面面相觑。

  “雨浓──”

  他张口欲言,惊怒交织的雨浓立即打断,朝他大吼道:“风悠辰!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狠毒……”

  “住口!”他大喝一声,一把扯住雨浓,随口交代一句。“子豪,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然后便要离去。

  “该死的伪君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她愤怒地挣扎着,恨不能一刀宰了他。

  “闭上你的嘴。”他沈着脸命令,一路强行地将她拉进房,忿忿然用力甩上门。“你知道了多少?又凭什么只看事情的表面就断章取义?你的有眼无珠和那颗愚蠢而不管用的笨脑袋,分辨得出谁才是真正的伪君子吗?”

  “就凭我对斯凡哥八年的了解,他绝对做不来你的冷酷无情。话是我亲耳听到的,你想辩驳什么?一败涂地……风悠辰,你做得够绝!”

  “是,我是说过,但你为何不问问我,你的斯凡哥是如何恩将仇报、在我背后猛放冷箭?当我不犯人,人却苦苦犯我的时候,我该坐以待毙、任人宰割而不予以反击吗?”

  “你胡说!斯凡哥与你无冤无仇,他没理由找你麻烦,风悠辰,你好可怕,连这种无的放矢的中伤你也说得出口,枉你身为一堡之主,简直无耻之至!”

  风悠辰握紧了拳,漫天怒焰接掌了一切。“你不相信我?”

  “我拒绝听无耻之徒任何一句文过饰非的巧辩之词。”她厌恶地别开脸,好似连看他一眼都难以忍受。

  最后一丝理智,在她冰冷的回应下同时尽燃于狂涛怒火下。这是第一次,他在乎着一个人的感受,破例尝试为自己的行为作解释,但他换来的是什么?

  她无情的唾骂,她的不信任!

  他为的是什么?他何苦来哉?

  他又悲又怒,狠狠扣住她的肩头,狂声咆哮道:“对!就因为孟斯凡是你深爱的男人,所以他不论做了什么,在你心中永远是最完美的,你一辈子都愿盲目地相信他,而我,早已被先入为主的你判定罪行,再多说什么也全沦为巧辩之词,只会换来你一句无耻、一句卑鄙,是不是?”

  “你少扭曲事实,是你自己言而无信,答应伸出援手,却又暗中不遗余力地打击他,你本来就无耻,本来就卑鄙,我何须再误解什么?如果你想报复,得罪你的人是我,请你恩怨分明,直接冲着我来,你却迁怒无辜的第三者,这难道不是小人的行径吗?”

  “你是在心疼孟斯凡?”燃着怒火的黑眸闪过一抹寒意,冷凝的气息直逼向她,夹杂着一触即发的危险烈焰。

  “是又怎样?你干涉得了吗?”她气疯了,早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她绝对不会知道,她一时的口舌之快将在两人之间掀起多大的风暴与冲击。

  “温、雨、浓!”寒气森森的语调在空气中扬起,降至冰点的冷眸紧锁在她身上。“这是你最后一次为了孟斯凡与我起冲突,我不容许我的女人一再为了别的男人与我对立,你的心里只能有我,听清楚没有?”

  “没有、没有!凭什么每个人都该对你唯命是从?我偏不!我就要喜欢孟斯凡、我就要爱孟斯凡,你敢把我怎么样?”演变到最后,这已成了一种变相的争执,她坚持的是与他对立,一概的否决他的言论,她讨厌他的狂妄自大!

  “别说这次,下次、下下次、无数个下次,我还是只有这个答案,要我把你放在心上,哼,作梦──”

  未完的话,消失在他破堤的怒火狂涛中。

  他从不曾如此刻般的愤怒,该死的女人,她快逼疯他了!

  惩罚性的吻,粗暴地蹂躏着她娇嫩的唇瓣,他只想狠狠地教训她,让她知道她带给了他多深的痛楚,其他什么也无法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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