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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不必,我知道要去哪里找。”她握住停在她颊边的手,带着深深的温柔与怜惜。“这世上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如此知我、懂我、疼我的人,你总是只做不说,什么心事都自己藏着,委屈也不会让人知道,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全都放在心上,如果有谁最值得我付出,那也只有你了。”

  什么时候,他的心事竟全被她看穿?

  她懂他一路守护着她的用心?懂他藏得太深、不敢宣之于口的感情?这些,他从来都不打算说,就怕会成为她心上的负担。

  而她,会是为了感激,所以才……

  裴季耘敛眉,抽回手。“你不必这样,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是出于自身意愿,与你无关,你不需要觉得有压力,更不需要因此而刻意想回报我什么。”他不要勒索而来的感情!

  “但是我想。”她走近一步,定定站在他面前。“平安夜,应该和最重要的人一起过,如果你问我,此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谁,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想得到谁,这个重生的我,是你给的,今晚,我只想和你一起,除非你不想要我,那你可以推开我。”

  她不想为自己的感情背书什么,爱情与恩情,本来就难以定义,长久以来,都只有他在为她付出,在她人生最灰暗低潮的时期,是他陪着她走过来的,不知不觉中,他变得愈来愈重要,再也离不开他。

  他的手,就停在她肩上,她屏息等着他做决定,推开,或者拥抱。

  仿佛过了一世纪,又似只有短短几秒,他揪肠地深深叹息出声,张手密密将她收拢。“真是被你吃定了。”

  她吁了口气,浓浓甜意,由胸臆泛至唇角。

  一辈子,能够吃定一个人的感觉,真好。

  他们哪儿都没去,什么也没做,只是相拥着,窝在客厅沙发上看DVD。

  电视荧幕正播放着“美国情缘”,叙述一对在圣诞夜相识的男女,情缘牵动,却因为当时都各有男、女朋友,于是,女方将姓名、电话写在书上,卖进旧书摊,而男方则是写在一张钞票上,他们都相信,只要有缘,终会相遇……

  七年当中,不曾相忘的惦念,在不断的错失与追寻中,书本与钞票几经辗转,再次回到对方手中……

  安絮雅背靠他的胸膛,头枕着他的肩,被收拢在他胸怀最安适的地方,倾听他的脉动。“你真的相信,姻缘天定吗?”

  “信。”他毫不犹豫地道。“我一直都认为,每个人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姻缘线,无论距离多远,无论时空沉淀,系在小指之间的姻缘线终究会带领他们找到彼此。”

  “是吗?”她喃喃道,拉起他的手,反复瞧着他们的小指。他们指间,这条无形的姻缘线,是牵在一起的吗?

  裴季耘温温一笑,习惯性将她泛凉的双手合握在掌中搓暖。”冷不冷?”

  她摇头。“你身上好暖。”真奇怪,身体差的明明是他,为什么四肢冰凉的却是她?也因为这样,她总是眷恋着他带给她的柔暖呵护。

  “这是我唯一仅剩的利用价值了。”

  “才不是。”她回身,攀住他,顽皮地啃吮他唇片。

  “别闹。”察觉她的不良居心,他失笑地闪躲。“存心想害我明天没办法见人啊?”

  “知道就好,谁教你乱说话!”

  “拜托,帮我留点为人师表的形象!”双唇被她咬得发痒,敌不过她存心的缠闹,他无奈求饶。

  “不要。”拒绝和解,执意捣蛋。

  裴季耘没辙,吻住不安分的小嘴,不让她再继续为祸,她娇喘,旋即伸手揽住他,全心迎合,感受他的柔情、他的眷怜、他的宠爱……

  他的吻,并不狂炽,温温的、浅浅的,印上他的气息,然后才逐渐加深,绵密纠缠——

  在他怀中,她化成一滩春水,柔化在他的眷吻爱怜之中。

  这就是他和庄哲毅最大的差异之处,和庄哲毅在一起,她得战战兢兢顾虑他的情绪,强迫自己早熟、坚强的去担待一切;但是和裴季耘在一起,她可以很轻松、很自在,凡事有他担待,他会将她放在最安定的位置,让她回归自我,当个最单纯的女人,任他娇宠。

  夜,很深、很深了,但是温存倚偎的身影,不舍得片刻分离。偎靠着的身躯,已经由坐姿,一路躺卧到长沙发上。

  “你,很喜欢她吗?”她没来由地,冒出这一句。

  “谁?”

  “你的初恋情人。”

  “明雪,她叫江明雪。”顿了顿,才接续:“我喜欢她,如果有未来,我有把握爱上她,但是,来不及。”

  “我和她,很像?”

  “不完全。七、八分像吧!但是你们个性、神韵极为相似,才会让我在第一眼,有见着了她的错觉。”

  “你是因为她,才对我另眼相待的吗?”将来不及给初恋女友的爱情及亏欠,寄托在她身上?

  “不是。”一晚连着两次问相似的问题,换来他的专注。“你很介意吗?”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曾经,透过我去想念她。”

  “曾经。第一眼看到你,真的很震撼,但你是你,她是她,这点,我一直都很清楚。”

  “其实,我是感激她的。”如果不是江明雪,也许今天她不会躺在这里,不会有机会,拥抱这个人人求之而不可得的男人。

  她明眸半敛,挪了更舒适的位置,安心依赖。

  裴季耘浅笑,长指梳顺她的发,看着一头乌亮长发披散在他胸前,纯然男人与女人的亲昵暖昧。

  “想睡了?”

  “不想。”

  她嘴硬回道。

  裴季耘哪会不晓得,住在一起这段时间,她已经调回正常作息,惯于早眠的她,只是在强撑罢了。

  关了电视,伸手抱起她回房,她沿路抗议:“我还不想睡!

  “是我想睡,行了吧?”将她轻放床内,迁就的安抚,正欲退开,她双臂一收,没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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