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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心绪过于惆怅,实在没办法强颜欢笑,和他打情骂俏。

  “真没诚意,要像这样──”他将嘴咧得大大的,凑到她面前。“来,试一遍。”

  “夸张!”香漓被逗得没法儿,这才展颜轻笑。

  其实,她算是幸福的吧?至少,她在他心中永远占着最特别的位置,他愿拉下身段逗她、疼她、宠她,是不该再奢求更多了。

  她如是说服着自己。

  然而,谁能告诉她,为何内心深处,却隐约写着怅惘?

  隔日,没有意外,萧铭诚立即登门造访。

  分开了数月,脱胎换骨的香漓,早已不再忆起前尘旧事,如今乍然重逢,倒也没有太多的感觉,那段共有的岁月,已离她好遥远了。

  亭中,她与他无言相对。

  她不知道,她与他之间,还能再说什么。

  “香漓,这些日子──你好吗?”

  她淡然耸肩。“诚如你所见。或者,你以为一个被遗弃的女人,便该活得绝望?”也许,这其中也含有些许自嘲吧!

  她笑自己的傻,居然曾经真的想不开。

  “你在怪我吗?香漓?”他承认愧负她太多,但他没有办法,为了前途,他不得不忍痛割舍爱情。

  香漓摇摇头。若在从前,她的答案是肯定的,但如今,这一切对她已不再重要,她有玄隶,这才是她最在意的。

  “你……你肯原谅我?”萧铭诚大喜过望,一时忘形地抓住她的手。

  香漓僵硬地抽回手。“都过去了,无所谓原不原谅。”

  “那么,”他停了下,小心翼翼地探问:“还是朋友吗?”

  既已云淡风清,作朋友未尝不可,毕竟,多年情谊无法抹煞。

  于是她点头。

  “也就是说,我以后可以常来看你?”

  迟疑了下,她再度点头。

  每回谈到他,玄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她想,玄隶应该不会介意吧?

  “臣,朱玄隶,参见皇上。”撩起袍摆,他豪迈潇洒地朗声道。一面见礼,一面暗自思忖着皇叔突然召他入宫,究竟有何要事。

  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了,总觉这一回气氛好像怪怪的。

  “快起来,咱们叔侄俩私下聊聊,这些俗礼就免了。”边说,皇上边顺手倒了D□〉莨□去。“来,喝点水。”

  “臣不敢当。”皇上亲手给他倒茶耶!说气氛不怪,谁信?

  “都说不用拘礼了,快坐下。”

  “是。”落座后,朱玄隶主动起了头。“皇叔有心事?”

  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主动引颈就戮还来得潇洒些。

  皇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唉,你也知道,自从允准那孽子离宫后,太子之位就一直虚悬着。”

  数月前,太子朱允淮私通后宫嫔妃一事,闹得满城风雨,最后还是由兰妃的“香消玉殒”来划下句号,否则,事情还没这么轻易善了呢!

  说到这个,他还真觉对皇叔有些过意不去,不大敢与之相视。

  要不是他从中搞鬼,皇叔哪会失了女人,跑了儿子?这事要是泄了底,一顶欺君之罪的大帽子扣下来,他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死。

  “皇上膝下多名皇子,才干不凡者大有人在,应是能够为皇叔分忧解劳。”他说得很心虚。

  “他们再有才干,都不及一人。”皇上直视他,神情专注。

  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他?看得他心里头直发毛。

  “谁?”他硬起头皮回应。如果可以,他实在很不想问。

  “你。”皇上亦直言不讳。

  不会吧?

  朱玄隶可以想象,他此刻的表情一定很呆。

  “皇……皇叔,您别开我玩笑。”

  “不,朕是认真的。想必你也知道,当年若非你父亲胸怀大度,将本该属于他的皇位让给了朕,今日的太子会是你,这件事,朕一直记在心头,二十年不曾或忘。这些年来,你一直尽心辅佐,无怨无尤,朕都看在眼里,若说有谁最适合继承这大片江山,那么绝对是非你莫属。”

  “可……可是……”没料到皇叔要跟他谈的会是这个,他心中打了个突,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

  “听朕说完。”皇上抬手阻止他发言,又道:“虽然,朕属意由你接掌皇位,但有个条件,那便是──云铮。”

  “太子妃?”他接不接皇位,和这前任太子妃扯得上什么关系?

  “云铮,是朕为允准挑选的太子妃,朕一直觉得愧对于她。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朕深深觉得她是个温婉善良的女孩,也十分疼惜这名儿媳,是允准没福气娶她为妻。其实整件事里,最无辜的就是她,看她被我们父子俩给误了终身,朕实在于心不忍,所以,朕要你担起允准该负的责任,接下皇位,也接下照顾云铮的责任。”

  “什么?”顾不得礼仪,朱玄隶直接跳起来惊嚷。

  开什么玩笑!这太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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