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楼雨晴 > 挽香 >  上一页    下一页
三十四


  “我对你,真有这么重要?”

  “当然!”萧铭诚以为她软了心,想都没想地点头。

  “不惜一切?”

  “是的。”他答得飞快。

  “就算我告诉你,临威王爷对我亦有势在必得的决心,你也能够承担得罪他的后果?那下场,可能会让你一无所有。”

  “你是说──你和──王爷?”是啊,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是的。”香漓盯视着他脸上的变化。“这样,你还敢要我吗?”

  “我……”他迟疑了。

  临威王爷权势如天,他就算有十条命都不敢惹他啊!

  够了,光是见他胆小若此,便够她心寒了。

  “你走吧!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到。”

  “香漓……”萧铭诚黯然低唤。他是真的爱她,可是比起爱情,有些事物却更重要。

  香漓未再多言,默默地转身离去。

  对他而言,她也许重要,但,却还不及名利的诱惑力──萧铭诚是,朱玄隶亦然。

  这大概就是她宋香漓的悲哀吧!

  当初,他是那么坚决地说,不会为名利而放弃她,可是如今呢?

  她再怎么想,也料不到朱玄隶会受宠到这种地步,未来的一国之君哪!她还需要再问什么?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根本是意料中事,她何苦再去自取其辱。

  老天真爱捉弄人,为何老是让她面对这种难堪的局面呢?

  香漓踩着失落的步伐回房,迎面便见朱玄隶面色不豫地端坐在她房中。

  “玄……玄隶?”他现在不是应该忙着和未来的妻子培养感情、忙着当新郎倌吗?怎么还有空到她这儿来?

  当她傻吧!没真正见他迎娶别人,她就是没办法死心,苦苦地抱着渺小的最后一丝希望,日日痴候着他。

  “你很意外?还是我来得不是时候?”他挑眉冷睇着她。

  他从未用过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她一时愣了下。

  “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说她不甘寂寞!他们才多久没见面?她就跑去和旧情人藕断丝连,她把他朱玄隶置于何地?这些日子来,他为她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抑下愠怒,他直视着她。“敢问宋大小姐,你刚才人在哪里?”

  “我和铭诚在园子里聊天。”

  “我再请问你,你们又聊了什么?”

  “他……”这个就有点心虚了,但她不想骗他。“他向我示爱,要我……嫁他。”

  “很好!”怒气一下子爆发开来,他重重拍桌,站起身来。“我信任你,所以什么事都不过问,给了你绝对的尊重与自由,但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三天两头就和他见面,现在就连‘旧情复燃’的把戏都出来了,宋香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说,玄隶……”天哪,她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每回看他的反应,她都以为他不曾在意……

  萧铭诚三天两头来找她也不是她愿意的啊!人家都来了,难不成要她拿扫帚赶人?

  “你还想说什么?说你们旧情难断?好哇,那就去找他,你要真那么犯贱,记取不了教训,我没话说!”

  “朱玄隶!你不要血口喷人!”一句犯贱,把她满腹的委屈也给挑了出来,她的音量不自觉的扬高。

  “你是说我冤枉你了?”他逼近她,颀长的身子将她压向墙面。

  “你先放开我。”

  他充耳不闻,神色阴鸷。“说啊,说不出来了?”

  咄咄逼人的口气,将香漓积压了许久的怨怒也一并逼了出来。“你凭什么这么质问我?你对我又何曾忠实过?你在外头有多少女人,我不曾过问一句,而我不过才一个萧铭诚,比起你的滥情,我算对得起你了!”

  “你!”脸一沈,朱玄隶扣住她细致的下巴,狂烧的怒火随着手劲加紧。“你再说一次!”

  她该死地敢承认她与萧铭诚之间有暧昧之情?

  “我说我的事你管不着!”她忍着痛,硬是将话给逼出。

  这些日子,她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问过吗?他与太于妃的事一传出,她便成了坊间茶余饭后的笑柄,与高贵的太子妃相比,她无疑显得寒伧而可笑,被嘲弄的人不是他,他当然不会明白那份难堪。

  她的委屈,又能向谁说?而他呢?却只会向她兴师问罪!真正有愧于心的人是谁他会不清楚?

  “好,很好!”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发觉胸腔狂燃的赤焰依然无法平息,反而更加炙痛胸口。

  在他为他们的未来努力的时候,她居然和旧情人暗通款曲?那他做的这一切又算什么?他为谁辛苦为谁忙?

  “原来我居然比不上一个小小的翰林学士?好极了,我朱玄隶和他卯上了,不整死他,我就不叫朱玄隶!”

  香漓心头一惊,急叫:“你不能这么做!”

  会对萧铭诚说那些话,纯粹是要他知难而退,其实她一直相信朱玄隶的为人,没想到一怒之下,他竟当了真……

  她不要他变成这样,他一直都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不以权势压人,也不会因为一己之私而恣意妄为,她不希望他为了她而破坏自己的原则,更不愿看到萧铭诚因她而受连累。

  她这惊急的模样对朱玄隶而言,无疑是火上加油。“一提到萧铭诚,你就晓得要紧张了?”

  香漓直摇头,无心再解释什么。“放过他,这不关他的事。”

  “你还有脸求我?宋香漓,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是谁?玄隶,你不要太过分,反正我什么也不是,你又何苦牵连无辜。”

  “什么叫‘你什么也不是’?”他为她做的还不够多吗?这没心没肝的女人竟然敢这么说!

  “你给过我一言半句的承诺吗?请问你,我该算什么?”宋香漓戚然反问。

  “我──”他顿了顿,困难道:“我一直很重视你。”

  她轻笑,笑得好苦涩。“重视又怎样?你能娶我吗?你能吗?能吗?”

  “我──”他被问得哑口无言。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