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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陷入了冰窖,一股恶寒,冻得她浑身发麻,更多的恐慌涌了上来——不,她不能失去他!

  也或者,她根本不曾拥有过,但,这些她都顾不得,只因她已义无反顾地交付了所有,身、心、灵魂……她陷得好深、好深,若一切成空,她再活不下去,她真的会死!

  “不要抛弃我!”忧惧的泪滚滚而落,她惊急迫:“我不在乎的,我真的不会怪你,就算你不要这个孩子也没有关系,我……”

  “你好像还没开窍。”他址下她死抓着他的手,吐出的话语,字字犹如冰珠。“不是你在不在乎,而是我根本就不打算要你!”

  女人——呵,逢场作戏,调剂身心还行,若要留一辈了,那便是一种蠢到极点的行为了。

  衣袍随意一拢,他没多看她一眼,拉开房门,一步步走入夜幕中。

  一段游戏的结束,仅代表一项涵义:下一段游戏的开始。

  该去洗净她留在他身上的气味了,对他来说,任何一名女子的气息都使人难以忍受,他从不会让它陪他过夜。

  搅着他冷漠决绝的步伐,她的灵魂,撕成片片,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那一刻,她终于顿悟——爱上这个宛如魔魅的男子的女人,唯一的下场只有一个:比死更痛苦!
 
  炊烟袅袅。

  一名妙龄女子在厨房中忙碌地穿梭者,一会儿添柴火,一会儿看顾炉上正以细火精炖的食物,连细细的汗珠由额上滑落都无暇拭去。

  这是一道窈窕娇娜的身形,莹白的肌肤,是所有女性所欣羡的似水柔嫩,合该也是属于绝色佳丽,只是,若真细看,那细致的身躯,却没有不凡的脱俗之容相衬,只因,一块暗色胎记,占据了她脸庞的四分之一,显得极为刺目,也毁了所有的美好。

  任何人,只消看那么一眼,谁还有心思再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一刻?

  然而,这片胎记,是与生俱来的,她知道自己生得并不好看,有时,她会想,是不是正因如此,所以生她的爹娘才会嫌弃她、不要她?

  孤儿的命运,没让她自怨自艾,旁人的侧目,也没让她自暴自弃,她知道自己可以活得很有尊严,即使用婢,也能过得自在,那些眼光伤不了她。

  “丑丫头,你还在磨蹭什么?送去少爷房里的糕点弄好了没?”一声尖锐的呼喝声贯入耳膜,她一时没留意,小手烫了一下。

  抽回手,忍着痛,她迭声应道:“就快好了。”

  一声丑丫头,并没令她太过感伤,她早习惯了。

  一名弃儿,没有名字是否是理所当然的事呢?别人如何,她并不清楚,只知道她从来没有一个足以代表白己身世的姓氏,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也或许有,只是不在她的记忆中。

  打从她晓事以来,一个“丑”字便一直跟随着她,成了她的代称词,久而久之,有没有名字似乎也不再是件多重要的事,反正用不着。

  加快了手脚,她赶忙将手边的糕点备妥,弄上精致的小碟。

  “弄好了。”她恭恭敬敬地奉上。

  厨房的女管事瞪了她一眼。“弄好就快送到观风苑去。”

  观风苑?她愣了下。

  那不是少爷住的地方吗?

  “可是——”她从来没离开过厨房呀!

  外头的事,一向轮不到她,进到府里三年,她一直都在厨房帮忙。大伙儿总讥笑她丑,还是别到外头去吓人的好;再不然就是说,少爷身边的人,个个都是天姿绝色,美得像仙女一样,她呀!

  最好安安分分地侍在厨房,免得自惭形秽。

  所以,不论是接待外来访客,还是端送茶水、膳食到少爷房中的婢女,都颇具姿色,而她,一向只适合干粗活。

  “叫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话。”张大娘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大伙儿都忙得不可开交了,你以为你是少奶奶呀?想有清闲

  命?”

  “是。”她低低应了声,不敢再有第二句话。

  “送了糕点就快回来,免得碍了少爷的眼,当心讨皮肉痛。”

  张大娘不忘交代几句,在所有人眼中,她一面是上不了台面的。

  “我知道了。”端着托盘,她闪身出了厨房。

  但是不到一刻钟,她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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