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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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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潋彤,你别给我在这个时候任性!"朱玄隶沉下了脸,厉声道。 "无妨的,玄隶,告诉她吧!"老王爷叹息一声。 朱玄隶回头看了父亲一眼,才将手中的一对王佩递出。 "这是……"潋彤颤抖地接过,发现一双碧玉凑在一起,是一个密密嵌合的圆,就连精细的龙纹图腾,都搭配得天衣无缝,不同的是,其中一角刻的是"靳"字,而另一个……是“隶”字! 她呼吸一窒,无比的剧寒包围身心,答案,似乎已呼之欲出…… "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你二哥。"朱玄隶道。 果然! 潋彤的血液在那一刻停止流动,紧紧捉握的心——碎了! 她哑了声,脑海一片空白。 二哥……孟靳是她二哥?她打算挚爱一生的丈夫竟摇身一变,成了她二哥……开什么玩笑! 她想?喊、想尖叫、想凄厉痛哭、想狂声大笑……却什么也做不出来,抽光了血液,她麻木得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无法思考……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我还有个二哥?”潋彤哀凄地间。欲哭,却无泪。 "这事在家中是道禁忌,并非刻意隐瞒,而是不想惹娘伤心,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再提及。那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十岁,而玄靳,也就是你二哥,才一岁多,刚学会走路而已。那一天,奶娘带著我们到市集去玩,谁知,一个不留神,却被人潮给冲散,玄靳就是这样失落的,后来,爹也曾倾尽全力去寻找,可就是音讯全无,从那天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这双龙玦,是外邦进贡之物,那时,爹还是太子,又正逢玄靳出生,于是太皇爷爷就将这对双龙玦赐给了我们兄弟,并且请全京城最好的工匠分别在上头刻了这两个字,也就是说,玄靳打一出生,便挂在身上了,这是极重要的信物,我之所以不刻意示人,就是怕娘触景伤情……" 接下来,朱玄隶又说了什么,朱潋彤全都听不到了,她只觉耳际嗡嗡作响,乱成一团的脑子,再也容不下太多。 一切,全是那么的吻合,太多的说词,全都指向同一个论点:孟靳是她二哥!他们居然逆伦相恋! 晴空劈下的巨雷,打碎了一世的驾鸯梦……老天爷呀,您怎能这么残忍?既然不该相恋,又为何安排他们相知相许?既然安排他们相知相许,又为何不让他们相守相随? 如今演变成这样,她哪儿来的勇气告诉父母,他们的儿子与女儿曾经多么的相爱,又该如何告诉他们。这个男人是她椎一爱得刻骨铭心,想生死与共的男人? 不,她说不出口,她没有那个脸说! 她甚至……不晓得该如何面对自已,她竟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 "潋彤,算娘求你,快告诉我吧!我好想念我那苦命的孩子啊……"老王妃声泪俱下,哭得肝肠寸断,眼看着就要屈膝—— "娘,您别这样!"潋彤强自隐忍的哀恸爆发开来,她抱着母亲,悲泣失声。 只是,所有人都还处在这突如其来的震撼之中,谁也无心留意潋彤不寻常的反应。 再有泣血的痛,都只能往心底藏。她咽下悲楚,哽咽地挤出声音。"他在城西的扬威武馆,姓孟,名靳。" "孟靳、孟靳……相公,我们的孩子我到了,他是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娘子,还不确定呢,别莽撞行事,先看看情形再说,好吗?" "爹,这事交给我。"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潋彤沉默地看着、听着,心,却沉人了绝望的无底深渊,看著每一个人欣喜激动的神情,她却什么也感觉不到,万念俱已成灰—— 得知王府差人前来邀他过府,孟靳有著淡淡的讶异。 难道潋彤已将他们的事告知她父母了吗?那么,他们这一回请他前往,又会是为了什么?允婚?还是棒打鸳鸯? 怀著忐忑不安的心,他依约前来。 偏厅内,老王爷夫妇端坐上位,朱玄隶也陪坐一旁,果然慎重其事。 "草民参见王爷、王妃!"孟靳不动声色,袍摆一拉,不卑不亢地见礼。 "快快请起。" "靳儿……"一见那张与朱玄隶极为神似的俊朗容颜,老王妃几乎可以肯定眼前这卓然出众的男子,就是她失散了二十余年的儿子! "爱妃!"老王爷按住她的手,极具暗示意味地摇了下头。 孟靳退至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这一来一往……末免怪异了些,他暗暗思忖。 那一声"靳儿"虽轻,他仍是听进了耳中。 搞什么?他们几时这么熟了? 不过,这是不是表示,对于他和潋彤之事,他们并不反对?至少,他没嗅到半丝敌意,反而是这些人眼中所闪动的不知名期待,颇令人玩味。 然而,这气氛……实在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看来,内情并不单纯。 "客套话我就不说了。听小女说,你是这块玉的主人?" 孟靳伸手接过,看了一眼,回道:"是的。它是我送给潋彤的,有什么问题吗?" 老王爷不自觉地握紧了拳。不著痕迹地深吸了口气,他又问:"请问孟公子,它是由何而来? "从我有记忆开始,它就一直跟着我了,因为那是惟一能证实我身世之谜的物品。" "可伶的孩子……"老王妃落下泪来,声音掩不住激动。 "娘!"朱玄隶站起身,先安抚母亲的情绪,然后才转身正视孟靳。"你叫孟靳,是吧?' "是的。"突然间,一股很不好的预感袭上孟靳心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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