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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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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有何难言之隐,如若如此小女子得罪了。”端起另杯新洵的茶到他面前,女郎脸上铺满了关切之色。 “这……”接过那杯茶,他修长的指尖刮过了女郎白皙得似乎连微青紫的血管都清晰可见的手掌。心神为之荡漾,微微泼沅出来的茶汁,勾起了他的神智。一仰头干尽那杯可比琼浆的酽茶,他那如脱缰野马般的思绪才恢复些许的平和。 “姑娘,你我相识已两年余,你对我知之甚深,我对你却全然不知……” “公子为什么又要再旧话重提?我不是说过,相逢自是有缘,何必计较那么多?” “姑娘,齐某向来自许光明磊落,虽然倾慕姑娘风采,但从未敢有逾越分际之心。 只是,这人言可畏,流言能杀人。齐某虽不杀伯仁,亦不愿伯仁为我而死,是故……” 说到这里,齐寒谷引领她来到室外,较洁的月光在雪地上投射出一束束冰冷炫目的光芒,屋后竹林婆婆,发出阵阵萧飒的声响。沉吟再三之后,齐寒谷转向等着下文的她。 “姑娘,虽说婚姻需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姑娘坚不肯透露只言词组,我齐寒谷只有大胆向姑娘求婚了。” 闻言挑高了眉地望着他半晌,而后女郎抿紧唇地摇着头。“公子,令尊已为公子与那木姑娘订下婚约,倘公子要将我留在身畔服侍,亦应经由木姑娘首肯,毕竟她为正,我只是偏房侧室。” “不,我已下定决心,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况且她乃是我杀父世仇之女,今生今世我决计不让她入我齐家大门。”咬着牙地一字一句说着,齐寒谷一想起老父的死状,更是悲愤莫名。 背后传来低低的啜泣声,讶异地转过身去,见到俪人要从竹林之后逸去,他连忙拔腿去追,但还是迟了一步,衫裙飘飘自竹林顶端横飞而去,留下他惆怅不已的喟叹。 第三章 “怎么啦,他欺负你啦?”一听到屋裹有动静,那个坐在门口盘腿调息的男子,立即轻轻敲扣着门板,待门被开启一条小缝后,他才开口问道。由于他是以内力发音,是以在外人看来,他仍似老僧入定般的闭目盘坐。 “没……大伯,我看他是将我恨进骨子裹去了。”同样的以内力传音,裹面传来犹带着哭音的言语。 “莫要丧气,总有一天他能敞开心胸,接受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大伯……我改变主意了,与其这样疲于奔命的躲避他,我……” “难道你愿意任他取消婚约,莫忘你所立下的毒誓!” “这……可他对我木紫嫣的恨意已是根深柢固,即使我与他两情相悦,但他已决定灌我吋紫嫣人他齐家大门一步,如此-来,我又要如何完成我对爹爹和公公所立下的誓言?” “你莫要心焦,事情总有转圜余地。以我对他了解而言,他并非是如此铁石心肠的人,不像齐铁生……” “大伯,公公既然已经辞世,过去的那些就全令之随风而逝吧。我担忧的是,一旦他得知我即是木紫嫣,不知会是如何的气恼哩!” “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冲动误事,累得你要如此受拖累,但我已应允家母,齌骨粉身亦要达成她的心愿,只有委屈你了。” “大伯言重了。紫嫣知大伯难处,也知寒谷难处,谁人活在这红尘之中没有难处呢?只是碰巧咱们的难处纠结复杂些而已。唉……” “睡吧,明儿个咱们再合计合计,总会找出个办法来的。”最后的对话完成之后,屋裹屋外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在风声呼嚎之中,裹外都同时响起阵阵叹息声,终夜没有停歇。 坐在铺有上好熊皮的炕上,感受到毛皮下方熊熊火焰所传送而来的热度,齐寒谷冷冷地盯着眼前的魁梧男子,把玩着那把只比手掌长不了多少的匕首。 “我话已说尽,你就自个儿好生琢磨琢磨。”大剌剌地落坐在一旁放置着鹿皮的心暖炕,那面貌黧黑,身着套黪青劲装的大汉,仍是一派的神清气闲。 “当初要离开铁心山庄时,我将此鱼肠剑交给你,已经表明了我的立场,父死子缝,这铁心山庄总该是你所继承,而非由我这外来之人坐享其成。”将匕首放在大汉面前的桌上,齐寒谷倾身探向前方,炯炯目光如剑。 “不,齐铁生从未将我放在眼裹过,虽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可他令我娘终生为婢,始终连个侧室的名分都挣不到,即使至今年事已高,还是得在厨房为上上下下百余口人主中馈。对我,更是没有丝毫的父子亲情,除了跟铁心山庄其它弟子一视同仁习武,我尚有数不尽的劳役。既然他从不当我是子弟,所以找……” “别再说下去了!大哥,我知你是好意要为那木俯垠脱罪,所以将这拭父之罪揽上身。” “寒谷,或者我齐泰仍应尊称你一声少爷?是我下的手,令你爹因毒而亡,这与木家父女全然没有关系。” “大哥,当初只有他木俯垠在爹房内,连汤药都是由那木紫嫣亲手熬煮,试问若非他父女下的毒手,爹又怎会因毒性穿肠而死?大哥,我深知你一心想劝我回去承继铁心山庄,故而将罪全往己身揽……” “寒谷,我明白你个性耿介孤傲,嫉恶如仇。只是有时未免被仇恨蒙蔽本性……也罢,如果你们不相信我,执意认定是那木俯垠下毒手,与木紫嫣联手害死爹。以你身为御赐神捕之威风,何以事发至今二年余,却仍无法将那木俯垠父女缉捕到案?”转身往外走了几步,齐泰像是无意间想到般的提及。“江湖上传闻,你四处为家地追拿木紫嫣,只是很令人好奇的是:你是想找到她与她成亲:抑或是杀之以报父仇?” 被齐泰的话一时之间给结结实实的问倒了,齐寒谷扪心自问,虽然依眼前所有结果推论而言,木氏父女是最涉有重嫌的人,但结案所需的人证物证,却是没有半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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