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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姑娘……”担忧地跨前一步,寒谷忧心忡忡。

  “不碍事,只是寒毒又犯而已,待我调息以内力逼住毒素之后,应该可再撑过三、五时辰。”纤手一扬,掌风掠过之处,幔帐皆迎势鼓起,有那质地较细密者,竟已然断裂撕散。

  暗忖地望着那些飘荡着的幔帐碎布,再佐以她额上不住滚落的汗珠,寒谷的眉头狠狠地打了个死结,看来她所受这寒毒之伤不轻。以她发出如此深厚内力,犹未能完全通克住毒性的程度看起来,这毒即便不令她丧命,恐怕已对她的脏器造成严重损伤了。

  这透骨寒茛是帖极阴寒之药,些许即可令燥热体质之人,须臾间转换为寒性体质。

  但因药效强烈,所以向来都只是江湖中流传甚广的一味疗止热病毒疮药引,两她却是饮下了透骨寒茛:所谓茛菪,即是茄科的多年生草本,一般人称之为“天仙子”,大抵是取其黄褐或微紫的花朵,制成定痉止痛的药剂。很少人会知晓它的严重后果,当它开始运行体内之初,并不会有任何特别明显的特征或效果。

  它的侵蚀力是逐渐加深的,寒茛的冷毒和人体的温热,在以身体为战场而相互激荡争伐后,即便是人体的自然抵抗力得胜,但在冷热斗争的情况之下,对人体也必然留下可观的损伤。

  偏着头凝想了一会儿,齐寒谷不由得摇了摇头。印象中这武林中最神秘也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便是这透骨寒茛和传自吐番的兰芷散。两种药性一寒一热,但对受毒之人所产生的影响,却是有着异曲同工之似。

  兰芷散令人逐渐昏睡,并随时日的增加而延长昏睡的时间:透骨寒茛则是冰毒之气窜流,使人如万蚁钻心,虱虫在血液中漫游般的麻痒难耐,更可怕的是寒茛之气会破坏脏器,当体内脏器全都被寒气侵袭光之后,整个人便会如同活死人般的沉睡,没有知觉,也不是生命的尽头,只是像段木头般的存在着,这也是它令得一般人闻之色变的最大原因。

  一面在脑海中搜找着解这透骨寒茛之毒的办法,寒谷一面缓缓地踱向痛得+龇咧嘴的木紫嫣。方才为了寻找那条五毒青丝蛇而褪下的衣衫,此刻已全被汗水濡湿贴在她身上,濡透了的白色布料半透明地裹在她微微散发出淡淡寒气的肌肤上,诡谲中充满了一股说不出的冶艳风采。

  往下溜去,在见到她仍淌着血水的伤口之时,寒谷当机立断地走上前去,蹲在她面前,温柔地执起她的脚。

  “我看咱们只有一项一项来,首先将这毒蛇逼出你身体,再来解决这透骨寒茛之毒。”说罢提升内力,而后捏住她纤细足踝,缓缓将真气灌输在踝侧穴道之上。再伸手以极快手法,飞快地在她膝盖内侧,一路往上沿着大腿内侧,将所有的穴道都封住,再一鼓作气地将内力由手指疾射出去。

  纤细匀称的小腿肚陡然扭曲变形,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下,除了青紫的血管经脉之外,赫然可见一股约莫有小指粗的碧绿线条,正不住扭转翻腾。

  竭力挣扎着想要抗拒那阵要将它拉出的掌风般,青丝蛇拚命地往更深层的肌肤处钻去。

  汗珠自木紫嫣和齐寒爸的额上身上不停地落下,屋外仍是北风怒号咻咻,但屋里的温度却像是蒸汽弥漫的澡堂,由彼此身上各孔窍喷出的白烟,很快地模糊了两人双眼,不一会儿已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每回眼见已经抓住那条刁镂的小蛇,就在他稍稍分神之际,不留神地令青丝蛇又往木紫妈的肌肉钻进几分。

  以内力吸附住那尾看样子仍是精力十足的青丝蛇,直到此刻,寒谷这才明白何以武林中人皆对这神出鬼没的五毒青丝蛇畏惧三分。

  缓缓地吐纳着源自丹田及任督二脉的纯阳之气,弥漫着的烟气已逐渐消散。抬头看到摇摇欲坠的木紫嫣,寒谷为之大吃一驾,这才意识到如果再这样僵持下去,眼前身受寒茛之苦的姑娘,可能要撑不过去了。

  意念一转,他深深吐出积存在丹田内的那股厚强内力,伸手一揽即将木紫嫣拥进自己怀内,与他面对面的对望。把木紫嫣安置在自己盘坐的腿上,伸手解开她腿上的穴道,寒谷转而以盘若大挪移手,鬼影幻化的手法,飞快地往怀裹娇柔无骨、似乎随时会倒下去的木紫嫣,连连封住她背部绝大部分的穴道。

  “姑娘,多有得罪了!”说着寒谷凝聚内力,在缕缕白烟由全身所有穴道冉冉上升之际,捧起木紫嫣脸颊,他毫无迟疑地低下头,令自已两片炽热的唇,贴上她那已冰冻得如雪地数尺之冰般的肩瓣。

  感受到他嘴里有道灼热的气,正源源不绝地注人自己体内。木紫嫣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想要抗拒却无法动弹,而且不论自己被他堵住了的唇瓣,即便想要出声警告他,但对他一并点封了的哑穴,却也救她有口难言啊!

  随着他体内转注而来的内力逐渐加强力道,紫嫣也渐渐开始有了感觉。首先是她的小腿伤口奇痒无比,在寒谷粗糙而充满厚茧的双手一再揉捏后,自眼尾余光中,她欣喜的见到那条卷成小土墩状的青丝蛇,已然动也不动的展现在寒谷掌心之内。

  而后是她早已麻木许久的唇瓣,开始感受到外界的刺激了。温暖,这是第一个跃进她脑海的印象。他的唇像是有着万千刺激的热源,在我柔软的唇瓣上点下无数的炽热光芒:接着是全身的感觉都回来了。这么长久以来的等一次,她感受到冷热温差的不同。

  虽然有着寒谷所传送的高热内力令她感到温暖,但在穿越窗棂的冷风掠扫之时,冰冷的背脊仍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似乎察觉到她的畏冷,寒谷将她更揽向自己几分。应该快可以将她体内的寒茛之毒都趋吸出来了。一面加深内力的调节,一面将她以顺手拉到的床褥裹住。

  渐渐的,寒谷越感到不对劲了。斥责着自已的定力如此不济,他更加的专心致志,想尽快为这位俪人解去这透骨寒茛之毒。

  毒已通至她小腿肚的那个伤口之上,低下头注视着她伤口上那朵艳丽异常的嫣红小花,寒谷立即松了口气,为这已然完成的疗伤之举,感到欣慰不已。

  小心翼翼地将那朵凝成花状的毒素摘除,全身汗水淋漓的寒谷抹把脸,正想要为自已的冒犯行为道歉时,才一见到急促娇喘的紫嫣,他所有的神智便已条忽远离了。

  体内激荡着的气流令他感到陌生,几乎是身不由已的俯下身去,他像梦游般,却又神智清醒地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嫣红似五月石榴,清艳傲胜雪地腊梅……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抵触着她微启而不停呼出热气的唇,寒谷一再地想克制那股汹涌如漫火波涛的欲望。

  不可以,齐寒谷,你绝对不可以做出任何有悖礼教之事!虽说适才已有肌肤之亲,但那是为了袪毒驱蛇的救命之举,如果还有这种不该有的绮念遐思,那就失去你救人性命的本初善念了:但这姑娘已亲口应允以身相许,即便我顺念而为,亦无任何不妥。况且,既然她那自幼订有婚约的夫婿想悔婚亲,我齐寒谷即便收她为妻室,又有何人敢置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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