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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不关他的事,是我缠着他的。而且是你自己将我托给他的,不是吗?”裕梅跳了起来,张开手臂地护着梅生,神情冰冷地说道。

  “总之,他不该背叛我。还有你,我原打算等我从东欧回来就把姓氏换回我妈的姓,再跟你结婚。没想到……我连这最后的希望都落空了!”裕松忿忿然地将烟用力揉捺成一团,眼神中露出异样的光芒。

  “我还能怎幺办?只剩下一条路,让你害怕,就像你小时候一样,碰到打雷时,哪次不是哭着找我……只是我没料到,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裕松说完露出怪异的笑容向裕梅走过去,“既然我都招认了,你……你就让我再以哥哥的身分抱抱你吧,反正是最后一次了。想想以前我们的感情有多融洽,唉,还是你对我已经恨之入骨,不愿意理我了?”

  回想到幼年时光几几乎乎全都是在哥哥的照顾下长大成人,裕梅红着眼眶地走过去。

  就像是电影情节一般的镜头在分解成许多的慢动作,所有的人都对这猝不及防的转变惊呼了起来……

  不等裕梅走近他跟前,裕松突然一个箭步地欺身向前,只是他并非如其所言地想抱抱裕梅。他那两条粗长的手臂直直地伸向裕梅的脖子,手掌和手指正逐渐地将裕梅的项子围住且使劲用力地掐紧。

  “你……哥……哥……”裕梅挣扎地想要摆脱他,但此时的裕松却像没有知觉似的充耳不闻。

  “放开她!放开裕梅,你们快帮忙拉开他啊!”梅生大步地踏上桌子跳下去,他扑到裕松身上,但裕松仍是死命地勒住裕梅,不肯松手。

  其它人也都团团转地想拉开裕松,但他眼神中带着某种狂热,快速地吼叫着:“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即使要下地狱,我也要拖着你去作伴。”

  眼见裕梅的脸色越来越恐布,挣扎的力道也减弱了,梅生再也顾不得彼此的友谊情感,他用力地朝裕松的眼窝挥拳,这令得裕松为了护住眼睛而松开箝制裕梅的双手。

  “咳,咳咳……咳,哥……想不到你竟然会这幺对我……”裕梅在梅生的怀中,对虽被众人架住但仍奋力踢吼着的裕松轻声地说。

  “不要叫我哥哥,我不要当你的哥哥,我根本不是你的哥哥!”裕松像条蛮牛般地挣脱众人的制伏,狂叫地冲向裕梅和梅生,但他的动作却在裕梅的话中停住了。

  “我要叫你哥哥,因为我同情你,不,因为我可怜你。”裕梅努力地调匀仍急促的呼吸,很快地喊道。

  裕松的表情就像被什幺重物击到似的,他怔怔地盯着裕梅看了一会儿,疲倦地用手抹抹脸,然后抬起头茫茫然地望着自己的手指。

  “你同情我?可怜我?”他像是极度怀疑似的猛烈甩甩头,“可怜我……你可怜我……”

  “不错,我可怜你,因为你已经成了你那可笑自尊的牺牲品了。我相信爸爸并没有轻视你的意思,他只是希望给你一个安稳的家而已。是你自己爱钻牛角尖,你自个儿要走火入魔的,无论如何,我都把你当成我的亲哥哥;是我裘裕梅的亲哥哥。”裕梅平静地站在他面前。

  “你……即使我要杀了你,你也不恨我?”裕松脸上挂着古怪的表情,一个字一个字问道。

  “嗯,我原谅你。”裕梅也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他。

  室内突然笼罩在极度的沉闷之中,裕松肩膀垮向一边,他的眼珠越转越快,然后爆出了阵狂笑地双手朝空中乱挥,“原谅我!你原谅我,你可怜我不够,还要原谅我!你……我算什幺,我算什幺?我到底算什幺?”

  有如失去理智一般,裕松踉跄的脚步像喝醉酒似的凌乱,他时而高声大啸,间或喃喃自语地对着自己的指尖说话。他的眼神失去焦距般地凝视远处,整个人就如同闭塞在别的空间似的僵硬。

  他不再咄咄逼人的对裕梅吼叫,相对地只是木然而失魂落魄的杵立在那里,脸上挂着呆滞的笑容。

  “哥?哥?你怎幺了?”裕梅在梅生的护卫下,小心翼翼地走到裕松面前,迟疑的伸出手去碰触他的手。

  “哥?什幺是哥?”裕松用莫名其妙的眼神望着他面前的所有人,神情装满疑惑。“哥?你是谁?哥?”

  裕梅尖叫地晕倒在梅生怀里,警察则一涌而上地团团围住裕松,预防他跑掉。但事后证明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因为经由医生的诊断,裕松已经将自己锁进一个没有人接触得到的世界中。

  在经过几位名医的判定之后,被宣布得了精神分裂症的裕松被安排住进疗养院里,接受治疗。

  第十章

  “真的好可怕,我没想到他会落到这个下场。”走在疗养院那条水泥铺设的步道上,刚从裕松病房出来的裕梅感慨地对梅生说道。

  “他一直是个完美主义者,对自我的要求很高,并且很以出身自你父亲这幺有名的骨董鉴赏家之后而自豪。一旦知道了真相,难免会受不了这个刺激。”梅生挽着她,缓缓地朝青葱的草地走过去。

  裕梅无言地坐在草地上凝视着远方的落日余晖。“嗯,幸好医生说他并非没有复元的可能。但是,我又很矛盾,如果他复元了以后又跟以前一样……”

  “我们也只好赌上一睹了,不过有一点倒是很值得庆幸的。”梅生扬起眉含笑地说。

  “哦,什幺事?”天色越来越暗,彩霞也逐渐被无边的夜色所吞没,她转身看着梅生。

  “我们的孩子应该不会遭受到这种折磨的。”

  “我们的孩子?”裕梅提高声音追问。

  “唔,我记得某个人曾拉着我去看什幺不孕症的权威名医,那个人似乎挺急着想要个孩子,如果我记得没有错的话……”梅生让未完的话挂在那里,挪揄地瞅着她。

  裕梅眨了眨眼睛,“噢,那个啊……”

  “是啊,那个啊!”梅生也模仿她的语气地说道。

  “可是,我记得某人说过他不干的!”

  “更正,我只是说不肯用那种方式生下自己的孩子,我又不是牧场里用来配种的种猪或种马。不过,我倒不反对依我的方式来制造孩子。”梅生发出爽朗的笑声,引来附近草坪上人们的侧目。

  “嗯哼,那你是不是忘了某些细节?”裕梅用手肘轻轻地撞撞他宽厚的胸肌,不以为然地问道。

  “有吗?”梅生执起她的手,让裕梅手指上的戒指在路灯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你不是已经套上了我的戒指?我连你最好的朋友JoY都想到了,我还帮它找到个伴。我还有什幺没办到的呢?”

  故意流露出失望的表情,裕梅将视线定在梅生的脸上,“有啊,譬如说结婚蛋糕啦,白纱礼服,红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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