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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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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或许找出这些人的身分的话,我们就可以解开这些谜团了。”琰立说着执起晶莹剔透的杯子,将其中的液体一仰而尽。“雁菱,你准备好用餐了吗?” “呃……琰立,你找出什么线索了吗?”雁菱坐在他殷勤地为她拉开的椅子,轻声细语地问道。 琰立自己也坐好之后,抬起头看到仍伫立在一旁的黄管家及李彤,他露出亲切的笑容。“怎么啦?大伙儿一块坐下来吃顿饭吧,都是自己人了。” 黄管家和李彤对看一眼,但仍是直挺挺地站在一侧。 “李彤?黄管家?”琰立似乎感到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们,然后又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到雁菱身上。“雁菱是我的客人,我只希望能安安静静地吃顿饭,好吗?” 在一番迟疑之后,李彤和黄管家才落落寡欢地入座。而面对他们冷淡且有敌意的目光,雁菱只得如坐针毡的扒着饭,而后尽快的逃回自己房间。 倚在阳台望着满空的星斗,雁菱微微倾着头的任长发披散在脸庞,脑海中一片空白的咬着唇。 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我连自己到使是来干什么的都不明白。虽说是为哥哥的死因找出凶手,但是找出了凶手又能换回哥哥的命吗? 哥哥……琇芸……他们究竟其中有什么关联,使得分居南北两个半球的陌生男女却一同受到伤害而造成伤亡? 还有,这里的人为什么要对我充满了敌意?尤其是那个李彤……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之后,琰立叨着烟出现在她面前。他已经换掉全身那种成功商人所惯穿的三件式西装,现在的田琰立与其说是个商人,倒不如说是个舒适居家的男人。 黑色套头毛衣,搭配上灯蕊绒黑长裤,他缓缓的走到阳台,低下头盯着偏着脸看他的雁菱。 “你最好多穿件衣服,雪梨的早晚温差挺大的。”他说着在她身旁的长椅上坐下,瞇起眼睛眺望着远方黑漆漆的天幕。“还喜欢雪梨的夜景吗?有时我甚至会怀念起台北的万家灯火,因为热热闹闹地拥挤着似乎是中国人的天性,到哪里都改不了。” “你常回台湾吗?”迎着微寒的晚风,雁菱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题,因为在这异乡的土地,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所陌生的,打开电视都是外文节目,仅有的一台中文节 目说的又是生生硬硬的广东话,她只好放弃。 “不,可以说我已有相当长的时间没有回台湾去了,台湾已经成了我梦里的故乡,直到这次我跟着你哥哥的骨灰回去。”琰立伸出手去拉起雁菱的头发,在昏暗的月光下仔细地观察着。“黑发黑眼黄皮肤的女孩子,琇芸的头发染成淡褐色的,眼珠子也因为戴了彩色的隐形眼镜而变成蓝色。” 感受到存在于彼此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令人喘不过气来,雁菱故意向后一仰,将头发自他手中甩脱开。 “琰立,跟我聊聊你们这种移民子女的感觉好不好?我小时候有一个很要好的同学,在我们升国中的时候,她们全家移民到美国,但是却因为出车祸而过世了。我还一直记得她到美国之后所写给我的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信——她说她很不快乐。”雁菱将手搭在栏杆上,遥望着天际稀稀疏疏的星子。 “其实她说得没有错,我刚到澳洲时也并不快乐。因为我们被硬生土地从自己生长的地方连根拔起,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从头开始。尤其在外国人的社会中难免有些人还是会对有色人种有着歧视的态度和排挤,即使到现在,这种现象还是常发生的。”琰立吐出几口烟徐徐地说。 “噢……”雁菱无话可说地干坐在那里焦急,一转头就接触到他深沉的目光,这令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立即调开自己的眼神,因为他那探索似的眼眸竟令她背脊兴起了一阵战栗,心里有如打翻酒篓子般的叮叮咚咚翻天覆地。 在她还来不及分析心中那股骚动的由来之际,她的下颚已经轻轻地被托了起来,使她不得不和那炯炯有神的眸子相对。 “告诉我,雁菱,你这双谜样的眼睛里那么浓郁的忧郁究竟是为了什么?”琰立近乎自语地喃喃说着。“我观察了你很久,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不知道。”雁菱试图摆脱他的手,但他却坚定不移地盯着雁菱,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我不像你,琰立,我没有成功的事业,也没有豪华的巨宅,我有的只是突然死去的哥哥,卧病在床而没有意识的爸爸,还有一栋快卖掉去抵医药费的房子。你问我到底在想些什么?请问你,我还能想些什么呢?”雁菱泫然欲泣地拨开他的手,幽幽地背对着他一口气的说出来。 “说些你哥哥的事。” “没什么好说的,他很疼我,高中开始就送报半工半读,退伍之后到公司上班,常常被派出国受训,没想到会在这里送命。”雁菱说完之后,不耐烦地转向他。“你为什么一再的要我去回想那些痛苦的回忆呢?田琰立,你到底有什么意图?你千里迢迢的将我硬从台湾拉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听我的回忆?” “当然不是,我只是一一的在过滤着所有可能的原因。”琰立扳正雁菱的身子,和她面对面四目相接。“雁菱,我怀疑这可能跟黑道分子之间的争夺地盘有关系,但是我还不敢十分确定……” “黑道?!我哥哥怎么可能跟黑社会的人扯上关系?” “天安门事件之后,很多人偷渡到澳洲来申请政治庇护,也有些人在这里组织帮派,总之这一切都十分复杂,目前我也没有确切的证据……” “那你查到了些什么?”雁菱焦急地追问着答案。 “他们似乎是在躲避着什么人,而且有人跟他们同行……”琰立沉吟了一会儿拍拍她的背。“早些睡吧!” 直到他走远了很久,雁菱都还无法自震惊中恢复,是如他所言的,哥哥被卷入了什么恐怖的事件中了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绪,雁菱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 信步踱到阳台,她将双手撑在阳台上,仰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冷冽的空气立即令她的肺像灌进一桶冰般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这是个陌生的地方,哥哥,我来找你走过的痕迹,你一定要保佑爸爸和我。” 她说完走进房内转身要关上落地窗,黑暗的室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引起她的注意。 还来不及回过头去,就只觉得头上受到重击,没有发出声音,她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雁菱皱起眉头的想伸手去摸后脑袋那个肿痛的根源,但有个宽厚的手掌却拉住了她。 “不要动,护士已经帮你把伤口包扎好了。”琰立低沉的嗓音像块天鹅绒似的在她耳畔流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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