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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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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一接触到这个有双受惊小动物般眼眸的女郎,他却不由自主地想放下自己严密防守的盔甲,而去接近她。说不上来什幺原因,但她似乎有某种特质,使我几乎要无法克制自己,总想紧紧抓住每个可以跟她共处的时刻。 或许是她的自然吧!渡到窗前,凝视远处海上升起的薄雾,将天与地,海天一色全染了层薄纱般的静蓝。 向来跟他接近的女人可区分为两类:一种是在他面前矫揉做作、费尽心机想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希望得到他的青睐。另一类则是故意漠视他的存在,或是干脆以敌对的态度挑□,处处逞强争锋,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藉以引起他注意的手段! 一直以来,在面对异性朋友、同事或是闻风而来的书迷,以及仰慕的电视追星族,咏文都竭力以一种冷淡有礼的态度,将彼此的关系定位在很单纯的公事范围。尤其在因为上了那位万人迷般话题人物的黄金女郎的节目之后,如何□清现实和传播媒体所塑造出的自己,成了咏文最重要的课题。 离开了电视屏幕所架构出来的框框,咏文让自己成为一个随性的生活者,也因此他不忌惮交游的对象,不论贩夫走卒和显贵政要,在他眼里都一视同仁。但也因着他开放的胸襟,反使他更透出道特殊的光环,更加炙手可热,处处受人欢迎。 但在这种假象之下,他的心灵却是越来越感到空虚。日日夜夜周旋在言不及义、热闹却贫乏的酬诈中,他越来越想有个简单的生活方式或是伴侣: 初见小瑜时,咏文毫不讳言自己是被她充满古典韵味的外表所吸引。但随着断断续续的接触,他却开始期待每次与小瑜的见面,身为大秀的艺术总监,咏文有太多的机会见到参与这场盛事的每一份子了。 她安静、认真地做着笔记的样子,着实今咏文印象深刻,许多已成气候或仍在往上爬的模特儿,往往只负责将自己部分的台步及位置背牢,其它的便交给服装人员及秀的指导员。但咏文曾不经意的注意到,小瑜是唯一从头到尾做笔记的人,这令他为之激赏不已。 再来就是她对这场秀的重视,在求好心切的导演和制作人的要求之下,她可以面不改色一遍又一遍的重来,直到摄影师拍到了满意的宣传照为止。 而在所有的工作人员累得人仰马翻之际,她会在应观众要求下,来段精采的翩翩起舞,或是很体贴地为大伙儿泡壶仍然拿捏不准比例的咖啡。像朵解语花般的惹人疼爱!这是咏文听了不下数百次,泥程工作室员工们所做的评论。 想起她所说蛊时的俏皮逗趣,咏文忍不住轻轻地笑了出声。此时隐隐约约传来的低泣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循着异样的声响来到泥程门外,咏文心里打了个突,轻轻地敲着房门,敲了许久都没有反应,咏文诧异地推开门。 “泥程,你想干什幺?”见到泥程手里那条睡袍的衣带,咏文只觉得血液一下子自他血管里全都消失了。 几个箭步冲过去抢下已悬一半在床架顶端横贡上的衣带,咏文怒气冲天的伸手将泥程推倒在床上。 “你在干什幺傻事!这样能解决任何问题吗?” “咏文,你不要这幺生气,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看到咏文铁青的脸色,泥程慌了手脚的叫道。 “你这幺做实在是太不负责任!想想看那些员工们,为了完成你纪念二十五周年的秀,他们这样没日没夜的赶工,一遍又一遍的排练,即使你失踪了,他们还是没敢偷懒,他们为的是什幺?是为了你,泥程,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啊!”将衣带缠绕在手腕里,咏文愤怒的来回渡步,气愤使他的声音都不能自抑地带着抖音。 “我知道他们都是一群很认真的小朋友,只是,咏文,我再也没法子去面对这该死的嘉年华会了。因为,那些都是假的,根本不是我的光荣。相反的,那反而赤裸裸的提醒我,自己是个多无能的窝囊废,我扯不下脸来承认自己已经才华枯竭,我贪求着不该属于我的光彩,要这样剽窃别人的创意,茍延残喘地维持虚名。” “胡说!泥程,你还没到稿木死灰的地步。也许你只是短时间的低潮而已,说不定过些日子你就会恢复到你以往的水准。” “别再安慰我了,咏文,我自个儿心知肚明。我的风光时代已经过去,现在我唯一怕的就是随着时间消逝,人们会忘记我,忘了我泥程。”呜咽地低语着,泥程双手插进自己微秃的前额,又搔动着凌乱不堪的长发尾。 “所以你想一死了之?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使人们记住你?”板起脸逼近他,咏文真想狠狠地撞他几拳,看能不能打醒他。 “我……你看那些有名的人,像玛丽莲梦露、詹姆士迪恩,甚至猫王,他们哪一个不是在最璀璨的时候走进死亡,如果不是这样,现在又有几个人会记得林黛、乐蒂,还有阮玲玉。”低着头嘟脓了半晌,泥程这才抬起头认其异常的说。 “记得了又如何?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些人继续活下去的话,或许他们现在的成就不只于此!自杀是儒弱的行为,泥程,我不认为你会是这幺儒弱。我印象中的呢程是不可一也,是优雅骄傲得一如炫耀的孔雀,像这样战败公鸡般的泥程,不是我所认识的泥程。” 被咏文一席话讲得哑口无言,良久良久之后,泥程挤出个扭曲的笑容。“咏文,你知道要维持孔雀般的约烂得花费我多少心思?为了要保护形象,我得虚情假意的跟所有的人尔虞我诈,我……甚至为了形象,我也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爱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你为什幺要活得这幺辛苦?钱,你已经赚得够多了;名气,于你也无需再锦上添花。泥程,我着实不明白,到底你还在眷恋些什幺?” “我……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所拥有的都太不实际了,所以找反而更想牢牢地抓住些什幺……我不知道,或许我该好好的想一想……真的,我应该好好的想一想了,我好累……真的好累了……”像个困惑的小孩,微偏着头,泥程断断续续的说着,连连揉着泡肿的双眼。 拍拍泥程的肩膀,咏文协助他钻进被窝里。“既然累了,那就好好的休息吧!什幺事都等明天再说吧!” 看着泥程安然地沉人睡梦中,咏文却说什幺也不敢离开一步,就这幺盯着他,百到远处传来鸡鸣阵阵,他才稍事梳洗后,满怀心事的做着早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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