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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他慢慢拿下斗笠帷帽,没有任何表情的一张力凿斧刻的脸庞,深如寒潭的黑色眼瞳平静无波,无形迸发一股寒透刺骨的压迫感。

  “爷二梦儿和湘儿一福,不敢迎视他那冷凛如冰刀的视线。

  “退下。”韩尊非从容的步进门槛,她们如获特赦的退到韩雪身后。

  “大哥,你是特地来接我的吗?”

  韩尊非不点头也不摇头,态度不冷不热!“我另有要事,我已经安排好了轿子送你回家。”

  韩雪娇颜倏地黯然失去光彩,“噢!”

  “放、心吧,我会为你讨回公道。”嘴角浮现淡若似无的狠戾冷笑,刚硬的脸庞不透形色。

  “大哥,我不需要公道,我只要……”你多看我一眼。

  没错,打从她知道她不是爹亲生的女儿,娘亲被强娶过王府前肚子里就已经暗结珠胎,就连爹都不知晓,而大哥是唯一知情的人。如果他当年揭发她们,只怕今日就不会有她的存在。吞咽下心底的话,韩雪勉强挤出虚弱的笑靥,“我知道朱家是大哥的仇人,无论大哥要我怎么做,我都心甘情愿。”

  他娘亲刘氏,是朱家表小姐,因父母双亡而投靠姓朱的亲戚,而姓朱的看她年轻好欺,竟把她献给性好渔色的王爷来讨好,因此有了他。这位王爷年过不惑,有三妻四妾,却膝下无子,得知此事再加上要杜绝流言,把刘氏迎过府,那年他娘才十七岁,才生下他就去世。

  这些都是她费尽苦心探查出来的真相,也知道他为何会把她嫁予朱家,说不定朱家公子失踪弃婚也在他计划之中。

  不过就算是被当作一颗报仇的棋子,韩雪也甘之如饴。隐藏在心底深处的爱意毫无显露,因为她是他的妹妹。

  “我就住在隔壁,有事叫丫环传达一声。”无视於她含情脉脉的眼神,韩尊非倏的转身离去。

  感情是他生命中最不需要的东西!

  夜深人静。

  ”还好没人。”当外房的脚步逼近,窗扉轻轻被推开,隔著屏风正在沐浴中的韩尊非就发现有人进他房间。而且是个姑娘!。

  是贼吗?还是女刺客?不过这刺客未免太笨拙!

  “快获,她一定躲在这附近”而屋外一阵闹烘烘的。

  “这里不知道哪里可以躲?”红姑自言自语,慌忙的左顾右盼,环顾四周,只见衣橱都没有,只有床下可以躲,白痴都一疋想得到!视线落到屏风后。她眼晴一亮,迫不及待的冲到屏风后---

  “啊--”她赶紧捂住嘴。

  烛光中一位披头散发的男子正坐在巨大的木桶中,赤裸裸的,宽厚胸膛。一副可以容纳数人的木桶里。光滑的古铜色肌肤泛著丝绒般的光泽-颗水珠滑过他胸口,她不禁吞咽了下口水!感觉到口乾舌燥。赶紧转开视线,梭巡性目光顺喉结并往上爬,是张棱角分明的黝黑脸庞,额头垂经湿漉漉的浓密黑发,讳莫高深的双目比火炬还熠亮,正瞬也不瞬的注视她。

  他没有开口。没有表情,就那样沉稳自若的坐在木桶中。无形中散发著一股震撼人心的气势。

  ”抱歉”红姑找回舌头,赶紧转过身,不知怎么心头如小虎乱撞。这又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裸男,夏天时卫义武馆站满一群打赤膊的男人,可是却没有一个能像他般给她如此大的震撼。

  是她?那个长安城里正传得沸沸扬扬的滞销霉女,天下第一媒婆的千金卫红姑。韩尊非不置可否,怎么也没想到两人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我好像听到了声音,给我一间间的搜。”

  房间外俏王爷奸狎的笑声扬起,拉回红姑飘离的神智,她惊慌的转身,“拜托、拜托,你房间可不可以借我躲一下。等他们走掉,我就会立刻离开,绝不会打扰你……呃,洗澡。”

  扫过他袒裸的男人阳刚身体,每一条肌肉都充满力与美,比她看过的男人都还要强猛健美,她脸一热的慌忙别开视线。

  天哪!她居然像发情的花痴盯著男人的身体猛瞧,这一点也不像她。

  “快开门,俏王爷到。”突然隔壁响起乒乒乓乓的敲击,还有惊慌的尖叫以及拜见声。

  “该死的!”红姑烦躁不已,这个色欲薰心的消王爷为了抓她劳师动众,也不管是否扰民。

  “下一间。”

  她在人声逼近时心乱了,东张西望无处藏身,被逼急的她看到木桶眼睛一亮,冲动的跳进里头,也没问他!

  红姑捏住鼻子埋进水里,水埋住了耳,掩没了所有的声音,微弱的灯影穿透水面映射在水底下他昂藏的身躯,她只看见……他一丝不挂的庞大身躯,顺著结实强壮的胸膛而下,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还有……她眼珠子快瞪掉了,那黑压压的东西该不会是男人的……轰!她脑子瞬间空白。

  韩尊非来不及制止她跳进水里的举动,他依然不动如山,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庞上,剑眉跳动了下,这时门外吵吵闹闹。

  “放肆,震岳王爷在休息,岂容你们放肆!”“谁敢搜就先问我手中的剑!”韩十和韩十一挡下了俏王爷的人马,却没防到跳窗进来的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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