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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得意的拍拍手,“这下打平。”对女人他向来不是那么小心眼,可是不知道怎么地手就这么动了,把身上的泥团扔了回去。

  脸上都是泥的云飞雪怒不可抑,“你……”她管见如意手中的泥团,快速的一抓掷向他。

  他反应很快的弯下腰。

  啪!他身后的观众中标。

  “妈的。”那个无事者也蹲下身取泥巴扔。

  卫尚风及时侧身,泥团飞过他,眼看就要击中云飞雪,如意赶紧推开她。“小姐,小心。”

  两个女人跌在地上,泥巴击中她身后的人。

  “你们……”莫名其妙被打中的旁观者从呆愣中回神,气呼呼的也跟着揉起泥团乱用。

  “喂,不要打!晤……”中弹。

  “走开……咳咳。”有人吃进泥巴。

  一时之间泥巴满天飞,尖叫、咒骂声不绝于耳,大街上打起泥巴混仗。

  “官兵来了。”

  不知谁大叫一声,打泥巴混仗的众人闻声惊慌的四处逃窜,一时之间大街上乱成一团。

  “小姐,我们快走。”春喜和如意赶紧拉着已变成泥人的云飞雪趁隙逃走。

  “好。”被抓没什么,只怕丢了祖先门面。

  “别想走!”卫尚风想逮住她们,混却被乱的人群给挡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从视线消失。

  该死的!

  在他懊恼不已时,基然间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他低下头,一颗七彩琉璃珠映人他眼帘。

  他弯下腰拾起比珍珠略大一点的珠子,外表普通得像一般石头,呈乳白色,而且珠子从外观看,里头还有裂痕,可是当夕阳霞光穿透时,珠子表面会随着灿烂的光芒散发出彩虹的色泽。

  常送姑娘珠宝的卫尚风多少也识货,一看就知这是价值不菲的罕见宝珠,普通人家根本买不起。

  珠子下方,吉祥结垂穗,结上的玉牌雕着云纺楼的字样,这珠该不会出自天下第一染的云纺楼?心念一转,不经意的他指腹滑过珠面,平滑的珠面出现了极精细的楼刻——

  雪!

  云纺楼,天下第一染。

  由于隋唐的运河发达以及往来中西的交通便捷,工商业兴盛,国际互市频繁,对外贸易以茶、瓷器和织品为大宗。

  而各形各色的丝绸在西方今皇族贵妇爱不释手,出自金织楼和云纺楼的丝绸更是贵族间争相抢购的珍品,只要绣上这两家店标志的布正,往往一运抵就被抢购一空。

  这两家名坊华据南北,光是一年织品产量就占去大唐布正外销市场一半以上,在内也只有富贾一方或皇官嫔妃、达官将相才买得起。

  天下一绝金织楼位于南方,以蚕丝为出口大宗,织出的丝绸雪纱轻暖舒适;而北方有座云纺楼,以冬暖夏凉的棉花羊毛织品为主,棉毛本无色,经云纺楼色染后,染出的布帛色泽鲜丽,高贵优雅,如梦似幻,而且下水后绝不会褪色,人称天下第一染。

  皇上更是御赐匾额亲笔题字,“此色应为天上有,此布人间无价宝”。

  所有经织布机织好的布匹都必须经过烷纱上色的过程,在这一方面,云纺楼就略胜金织楼一成。

  云纺楼独到的手染技术,经过云家祖先改良,传到这一代继承人云飞雪的手里,她还开发了水染和蓝染,使得云纺楼染工独步大唐,生意蒸蒸日上。

  此刻,位于云纺楼在洛阳城内最大的织布工坊内,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芬芳的花香和浓郁的药气,不时有娇嫩的柔语呛喝着——

  “不对,老刘,这布料颜色不对,我要的黄绿色,不是黄色也不是绿色,叫那些工人倒掉再给我重染。”

  “阿昌,你这什么染?!颜色太浓了,你给搞成什么样,颜色再调过。”

  “不成,阿民,这些布要再浸一注香。”

  “阿雄,注意时间,泡一漏刻就要拿起来,多一漏刻都不成。”

  从屋顶俯瞰觎划九宫格的大木桶整齐排列,每个木桶约莫三丈高,周围都预留可供人通行的平台,忙碌的工人正以竹竿扛起染好的布帛到屋外晒;而围绕木桶的工人们站在平台上拿着长柄如篙的棍子搅拌,相同于这间规模的染房还有好几处。

  “大小姐,你站得太靠近染桶了。”

  一个微温的低沉嗓音扬起,染坊门口走进个魁硕威武的硬汉,五宫刚毅方正,肌肤黝黑。

  他是云纺楼的大总管石英,继承父志经营云纺楼对外的营运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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