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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陡峭的岩壁上,云海涛涛,若置身仙境,飞瀑自陡壁,顺着嶙峋突兀的山势轻泻而下,声如洪钟,下至谷底又被巨石所裂化作万缕银丝碎帛,翩然飞落碧绿不可测的寒潭中。

  “你住这种地方?”

  杜寒飞顺着崖阶走,“嗯。”为了躲避爹的追寻。

  念君赶紧跟上,“就你一个人?”他也太神了,这种山梯是人工凿开,绝非三五年或一人之力开凿得出来。

  “我和我娘,还有伺候我娘的钟叔和钟婶。”

  “这地方不是天然的,你们是怎么发现这的?”这比恶虎岗还险峻。

  “这是我娘发现的。”想起无法得到爹亲关爱以致抑郁而终的娘,杜寒飞眼神闪过一抹黯然。

  “你娘该不会是隐世高人?”

  “我不知道,她在我小时候就过世了。”他轻描淡写的带过。

  “抱歉,我不该提的。”念君吐了下舌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遇到他,她就忍不住好奇,跟发现有关上古神兵利器的宝藏图一样,这是以前未曾有过。

  “没什么,都过去了。”走下千层阶,弯进半崖上两块巨大石头交错后方的狭缝,一般人若不细瞧,会以为没路可走而往瀑布跳。

  “哇,这里还真隐密。”映入眼帘是个宽敞通风的山窟,阴暗的甬道不知通向何方,才走没两步,只见他在石壁上摸索了下。

  地板出现隆隆的声音,露出一个大洞,洞里放射出白昼的光,照亮了他们脚底下的洞,又是人工开凿的巨石台阶。

  “走吧。”

  “真奇怪,你住这么偏僻又危险的地方不会觉得麻烦吗?”她以为恶虎岗上她们四姐妹已经够怪,想不到还有人比她们更怪,居然住在这鸟不生蛋,乌龟难上岸的绝谷深壑崖壁上。

  “习惯就好。”

  总比两三天被人骚扰好。他可没忘记幼年时候,三不五时就有人不要命的上门讨剑要刀,就算聂家庄外置了五行八卦阵,植满了毒藤邪物都防不胜防,贪婪的人前仆后继,就为了得天下争名利,这样真的值得吗?

  “你好像不爱讲话?”她问一句,他答一句,在恶虎寨里,她算是沉默寡言,没想到跟他这闷书生一比就像小巫见大巫。

  “言多必失,谨言慎行,方能保平安。”

  “你该不会接下来要给我来一段之乎者也孔老夫子的大道理?”果然是迂腐的书呆。

  杜寒飞哑然失笑,“你不爱听,我便不说了。”山里没什么人可以跟他聊天,因此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人沟通,才会屡屡跟她发生误会,想起来就耳根子一热,“就这了。”

  霎时,世外桃源呈现在她眼前。

  小桥流水,碧潭秋波,杨柳低垂,一栋简朴的四阁院耸立在湖畔。

  “仇姑娘。”突然他停下脚步。

  “叫我念君就好。”念君惊叹的看着眼前人工雕凿的人间仙境,在连绵不绝、万丈千仞的峭壁悬崖环抱之中,飞鸟走离都不易进入,何况是人。

  “好吧,念君姑娘,你先在这等我一下。”他还不知道怎么跟钟叔解释她为何会出现在这。

  “你去忙你的,不必招呼我,这里好美,我到处走走。”念君被眼前美景吸引,自不转睛的甩甩手。

  杜寒飞点头,真不知道这有什么美,或许是他生活在这与世隔绝习惯了。

  穿过弯曲的石桥,还没踏入四阁院的篱笆,就见钟叔已负手站在门口,阴惊的横视着出现在这秘境的不速之客。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外人带进来?”

  “钟叔,我正要跟你说。”杜寒飞含歉的瞄瞄面色不悦的他,“今天上山捡柴的时候,我又遇到一群来路不明的江湖中人拦路索剑。”

  钟叔露出担忧的神色,目光梭巡着他全身上下,“怎么又来了,那你有没有怎样?受伤了吗?”

  杜寒飞咧齿微笑,摇摇头,“我没事,这还多亏仇姑娘出手救了我一命,所以我打算帮她修刀,报答她救命之恩……”

  “修刀?”钟叔不苟同的打断他的话,音量陡升,“飞儿,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那可能使身份曝光。

  “我知道,但她并不知道我是聂家后人,我只告诉她我叫杜寒飞,是个普通的打铁师傅。”

  “她不会起疑吗?”

  “应该不会吧。”杜寒飞安抚的一笑。像她那么迟钝,连见了他三次面,吃光他的豆腐,还不记得他长什么样。

  “还是小心提防,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她是为何会出现在鬼佛山,你的心肠就是太软。”钟叔不苟同。

  “钟叔,我自有分寸。”杜寒飞温和的口气透着坚定意志。外表敦儒斯文,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可当他决定某件事,就算一百头牛来拉也改变不了。

  “你就跟你娘一样……算了,老奴言尽于此。”

  “我不会走上爹的后尘。”杜寒飞心里也清楚,钟叔是怕他最后像爹一样变成疯狂的铸剑狂。

  “希望你谨记你说过的话。”钟叔意味深沉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进入四阁院,“我会吩咐你钟婶把西厢房清理干净。”

  “谢谢钟叔。”杜寒飞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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