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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各位,我们是从落日山庄出来,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怪医无常真的还活在世上。”

  “落日山庄?可见怪医无常果然被你们陷害了!”

  霎时,众人一片嘈杂。

  “华儿,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无常反握住她的柔美。

  “可是,你明明是人,不是妖怪。”欧阳华眼眶湿热,抬起手碰触那张冰冷严肃的脸,她可以感受到他曾经历过的羞辱和伤痛,几乎哭出来。

  无常摇摇头,“我们离开这吧。”

  “别让他走,至少要叫他们交出怪医无常。”方大娘”想到自己店内的损失就心疼,金龟婿也没了。

  “对!”盲从的人群附和着。

  “你们要无常的面具就给你们。”无常被激怒,扯下面具一扔。

  同样惊骇的尖叫和哭喊声响起,人群四处奔逃,有些较大胆的人结伙欲去拾那人皮。

  “劝你们最好不要碰。”无常嗤声冷笑,然后转身离去。

  “你不是妖怪,为什么不解释?”欧阳华追上他的脚步。

  “他们只看到表象,没有人会相信你。”瞧一群人为了争那张人皮的丑态,无常唇角泛起一抹阴森的笑。

  欧阳华愕然,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明明天空万里无云,她却觉得恍若置身在冰窖中。

  “常大哥……”看他头也不回的走着,孤独的身影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欧阳华胸口像挨了记闷棍。

  她心脏抽痛着像被扭绞撕裂,不知是风沙,还是太阳刺眼,她眼泪不停的滚下面颊。

  不假思索的冲上前,她自他背后抱住他,“没关系,你还有我。”

  牵着马的无常脚步一顿,身体僵了下,感受到背后紧密贴合的女性躯体,淡淡的清香宛若春风拂来,令他莫名的心头一热。

  他伪装出冷漠的模样,“你只是同情。”他刻意忽略她温暖的拥抱带来的震撼。她已看到大家唾弃、鄙视和恐惧的眼神,她跟他在一起只会被他拖累!

  “不,若只是同情,我昨晚根本就不会……”她羞窘得说不下去。如果她真有心抗拒还是有机会的,她并非醉得不省人事。

  “你被下了药。”

  “我知道。”她事后嗅过那壶酒。

  “那你……”他回转过身,震愕又惊讶的注视着她。

  “你还不明白吗?”欧阳华抬起手,轻触着跟随他一辈子的火红烙印,“这是我见过最美的胎记。”

  她的碰触撼动了他孤绝冷寂的灵魂,感觉她的手像是想赶去他的紧张和退缩,她清澄的明眸在泪水洗涤后如此晶莹剔透,闪烁着此艳阳还耀眼的光辉。

  从来没有人如此注视他,也没有人这么温柔的碰触他,他感觉一股热力盘旋至腰下,他迫切的渴望她的身、心和灵魂。无常不自觉的伸手轻触她的脸,有些颤抖,有些迟疑。

  她秋波流转的水眸漾着甜美的笑,看起来如此纯洁无瑕,一如水镜倒映着他的残缺和丑陋。他何其有幸,上天把她赐给了他,替他找回失落的一切。

  欧阳华毫不犹豫的吻上他的嘴,“我爱你。”

  她柔软的唇办传递着坚定不移的情愫,不让他退却。

  这样的碰触像点燃一簇簇的火苗,烧去了他的疑惧和惶然。

  她治愈了他的心,也释放了他囚禁在面具下孤独的灵魂。

  不可思议的美妙感受在两人之间蔓延,她感觉他似乎不敢拥紧她,像是生怕稍微一用力就会捏碎她似的,不愿释放出热情和力量。

  她该告诉他,自己没那么脆弱,“常……”淬来的刺痛令她皱了一下眉头,接着她在他眼中看到恐惧。

  “不!”无常感觉全身血液像被抽干,肝胆欲裂的低吼,“华儿!”

  “你怎么了?”她怎么看到他眼中好像有泪?蓦然一阵刺骨的剧痛使她不由自主的低下头。

  一支银亮的箭沾满了刺目的鲜红,血缓缓的流下。这是谁的血?是他的吗?

  不,这不是真的,他不可以死……这是她在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

  ……

  “飞龙镇所有的人最好祈祷你平安无事。”

  无常紧握着床榻上欧阳华的手,寸步不离。

  她已昏迷了三天三夜,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一个白发老翁命人送进一箱一箱的药材。

  无常没看他一眼。

  “主子,大小姐已飞鸽传书,会即刻赶至。”申堂堂主禀告道。

  “她还敢来?!”没有起伏的嗓音,声音不大,却使每个人额际冒出冷汗。

  “大小姐不是故意的,只是玩心重。”申堂堂主胆战、心惊的说。

  “很好!”冷冽的音迸出。

  “属下已经让飞龙镇居民服下忘魂草,他们不会记得发生的一切。”

  无常依然没回头。

  “行凶之官兵已伏法,还请主子大发慈悲。”申堂堂主和一干部属全伏倒在地。

  当时不知是谁通告官府,带来大批官兵欲围剿妖怪,却误伤了欧阳华,当申堂堂主闻风而至,整条街一片死寂,而主子正运功为欧阳华护住心神。

  望着一旁边倒地不起的人们,申堂堂主正考虑该如何善后,后来探了下那些一人的鼻息,幸好只是被落日香迷昏过去。

  “出去。”

  握紧欧阳华冰冷的小手,无常凝她睇她安详的容颜,回想到那日一支利箭穿透了她的身体,染满血迹的娇躯软软倒下……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痛彻心扉的一幕,狂怒淹没了他,他环顾包围着他的官兵,打算大开杀戒时,袖口却被拉住。他低下头,发现她苍白的小手紧揪着他不让他走,而渗出血丝的嘴逸出呓语,几乎要屏气凝神才听得见。即使身受重伤,陷入昏迷,她心中念念不忘的还是他的安危、他的生死。

  “主子。”一只青色瓷瓶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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