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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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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昵?” “夫人不见了!” 不见主子的踪影,那些婢女急得四处寻找。 冬秀见她们都的远了,才从花丛后头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地往另一头走去,不过才走没多远,已经两手撑着膝盖,香汗淋漓,拖着这副柔若无骨的身子,恐怕还没踏出大门就会被抓回去了。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逃出这里……”她一面喘气,一面说道。“不然等大师兄他们离开京城就太迟了……” 她小心翼翼地眼观四方,确定都没有人,才再度往前走。 “夫人……” 这时,婢女们的呼喊又往这一头过来了。 “糟糕!”冬秀暗叫不妙,出于本能地,一个提气就要纵上高耸的屋檐,可是怎么也跳不上去,试了一次又一次,也不过离地两寸。 “我练了十几年……我最引以为傲的轻功……”她感觉眼前一片天昏地暗,没有了内力,等于武功被废,简直是个噩耗。 “再去那边找找看!” “夫人……” 听到婢女们的叫声,冬秀只能望着屋檐兴叹,过去轻而易举的事,如今却比登天还难,可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垂头丧气,一手提着裙摆,立刻朝反方向跑,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大门。 她谨慎地张望四周,瞥见不远处的月洞门,说不定就是通往院落外头的出口,眼睛一亮,马上提起裙摆,朝目标奔去。 当冬秀要跨出月洞门之际,一道高大的男性身影也正巧要走进院落,两人就这么四目相望,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啊!”她僵在原地。 真是可恶!这个男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节骨眼出现,就差这么一步。冬秀不禁在心里懊恼地啐骂。 盛永澜也瞅见妻子错愕的表情,接着见她身边没有婢女陪伴,不禁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 “呃……我……”冬秀硬扯出一抹傻笑。“我出来散心……”看来今天的逃亡计划宣告失败了。 “散心?”他注意到妻子头上的发鬓歪了,背子上还沾了几片翠绿的叶子,连绣罗裙的裙摆也脏了,有些狐疑。 冬秀一律傻笑回答。 虽然这是她的拿手好戏,不过笑久了嘴巴还是会酸的。 凝视着妻子脸上那抹傻气的笑靥,盛永澜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这些年,他肯对她好一点,多让她半步,多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她,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就会有所改善?可是每每想到妻子说出口的话都是尖酸刻薄,句句都是夹枪带棒,着实令人难以忍受,才会说不上两句话就不欢而散。 何况夫妻之间的事不是单方面的对或错,而是要互相忍让,只是两人个性上的悬殊和差异,怎么也合不来,一直让他相当苦恼。 不过妻子会去找道士作法害人这一点,盛永澜不得不承认得负一部分的责任,明知她是个善妒、独占欲又强的女人,却无法将那个“秘密”告诉她,更加深了彼此的误解。 “荣国公……”她又挤出傻笑。 “要称呼相公才对。”盛永澜板起脸孔纠正,在名分上,他们是夫妻,还是要照着规矩来。 等下辈子吧!她在心里冷哼。 原本想回一句“你才不是我相公”,可是话才到了舌尖,却因为这个男人的动作而打住,更忘了要躲开。 只见盛永澜轻叹了口气,伸手取下沾在妻子发髻上的落叶,接着是肩头上的,虽然只是小小的举动,却又蕴含着鲜少表现出来的温柔。 “咱们成亲这五年来,一直无法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也听不进对方的话,现在的你又听得进去吗?” 冬秀僵着身子,有些尴尬地看着他。 “呃……”这些话别对着我说。 盛永澜又深深一叹,道出难得出口的真心话。 “见你现在变成这副模样,又觉得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比起意外发生之前率直可爱多了……”这几天下来也想了很多,和妻子最大的问题除了个性不合之外,更缺乏信任,有许多话宁可放在心里也不肯对她说,所以彼此之间的裂痕才会愈来愈大。 眼看他们夫妻走到这步田地,他是否也该好好反省,也该做些退让和改变?盛永澜不禁有了这样的自觉。 闻言,冬秀的脸蛋开始发烫。 “咳……呃……”这……是在夸赞她吗? “这么说或许太过自私,不过若要我来选择,真希望你一辈子都是这副模样,人傻一点,自然就不会有太多心眼,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也不会太斤斤计较,这样日子也会好过些。”盛永澜缓缓地说出心里话。 一直以来,他想要的妻子不需要美貌,也不必拥有好出身,只希望能与自己做对举案齐眉、晨昏相伴的夫妻,可以分担心中的烦恼,就像双亲一样恩爱,当年娘过世不到三日,爹也在睡眠中离开人世,夫妻情深,就是不愿独活在人世,那却是自己可望而不可求的婚姻。 听到这儿,全身的血液直往冬秀脸上涌,浑身跟着不自在。 慢着!她有什么好不自在? 这个男人以为此刻站在面前的女人是自己的妻子,把她当作别的女人才会这么说的,可不是真的在夸赞她,不要搞错了。 冬秀连忙提醒自己。 “……咱们也别老是见了面就争吵,难道真要一辈子这样过下去?”盛永澜已经厌倦与妻子针锋相对的日子,希望到此为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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