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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夫人辛苦了。”他假意的接过,“对了,今儿个在街上我帮你买了支发钗,刚好放在书房里,能不能请夫人去拿,看看喜不喜欢?”

  姜氏乐于从命,“那补药你要趁热喝才行。”不见他喝她是不会走的。

  宋泉安将碗凑进嘴,喝进一大口,姜氏这才愿意去书斋拿他送的礼物。

  她前脚刚走,他很快的将药汁吐出来,连整碗药都倒在花瓶内,然后假装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姜氏回房后,见碗里的药喝光了,而他早睡得不省人事,便哼笑着打开小木盒。

  “这么丑的发钗要我戴?别丢人现眼了,眼光这么差劲,送我我还要考虑呢!”她将发钗随便的往桌上一扔,扭腰摆臀的踱出房。

  宋泉安睁开眼睛爬起,恨意,妒意在脸上交替,好个寡廉鲜耻的淫妇,还糟蹋他专程买的东西,他绝对不会原谅那对狗男女。

  他取出预先藏好的剑,嘱咐所有的奴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张扬出去,连带将衙役都支开。

  愈接近目的地,手心冒出的汗愈多,他脚步一刻也未停,直到站在一扇房门外,那隐隐约约传出的叫笑声,将他的理性燃烧殆尽。

  “砰!”他一脚踹开门。

  “啊——”首先发出的是姜氏刺耳的尖叫。“你——你不是——”

  看着在床上衣衫褪尽,暧昧的拥抱在一起的狗男女,他就像只发狂的动物,发出恐怖的吼叫,跨前两步。

  廖师爷动作神速的捞起外衣披上,眼睛直视着他,“大人,你——冷静一下,有——有话好说,我——可以解释。”他下了床,一边提防宋泉安将有的举动。“你先把剑放——放下,咱们有二十多年的交——交情,不是吗?”

  宋泉安狂笑,“没错,可惜你不懂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今天让我亲眼看到,还有什么话可说?廖彬,我真看错你了,亏我还提拔你当我的师爷,想不到是引狼入室,哈——我真是瞎了眼了。”

  姜氏见东窗事发,也无意再隐瞒,冷笑道:“有没有搞错?你提拔他?也不想想你这七品官是谁赏给你的,要不是我大哥不想让我跟着你吃苦,才赏给你这窝囊废,否则真正坐这位置的人是他。”她指向身边的廖彬,反正也一并豁出去了,干脆说个明白算了。

  廖彬怒斥,“你少说两句行不行?你忘了大人的交代了吗?”

  “人家是为你好,你那么凶做什么?”她没好气的骂。

  “下贱的女人!你给我老实说,玉儿是谁的孩子?是不是他的?给我老实说,否则——”宋泉安眼露凶光的逼近,剑尖随着他的情绪摇晃不稳。

  “否则你想怎么样?”姜氏傲慢的昂起下巴,“哼!你不是早就在怀疑了吗?我就老实告诉你,玉儿是我和廖彬的亲骨肉,是我大哥的亲外甥,这就够了,至于你嘛!想要我为你生儿育女,下辈子再想吧!”

  廖彬急吼,“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宋泉安心寒齿冷,“果然是这样,那么我就没什么好顾忌了,你们要做夫妻,到阴间去做好了,我送你们一程。”

  “你——你别乱来,你杀了我们,你的前程也毁了,知府大人不会放过你的。”廖彬缓缓朝门的方向移动,顾不了身旁的女人,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各自飞,何况他们又是夫妻。

  姜氏也发觉不妙,颤声叫道:“老——爷,你别这样,只要你原谅我,我叫我大哥给你——升——升官,不要被我——来人呀!救命——快来人呀!”她放声大喊,想招来仆人或衙役。

  “你再大声喊也没有人会来。”他举高剑,用力的劈下。

  “哇——”鲜明的血痕从脸上劈下,姜氏蒙住脸惊喊,叫声过后,赤裸的身体向后一仰,立即断气。

  而廖彬连滚带爬的奔出房门,气急败坏的像身后有鬼在追似的。

  “来人——救命呀!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救命呀!”他惊吓过度的吶喊,双腿因力气虚脱而跪下,只得继续学狗爬。

  宋泉安身上喷满妻子溅出的血,剑上的血更多,他失神的渐渐踱向廖彬。

  “发生什么事了?这是怎么回事?”甫回府的宋玉一听到叫喊声,连忙循声赶来,正巧看见这恐怖的一幕。“爹,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杀师爷?”

  廖彬毕竟还有良知,见亲生儿子居然出现,冷汗剎那间从头顶淋下。

  “玉儿,你快跑——他疯了——快去找人来——”

  “师爷,我爹怎么会疯了?我娘呢?她在哪里?”他张望四周,出这种事娘不可能不知道才对。

  宋泉安似乎现在才看见他,阴森的一笑,“她死了,因为她背着我偷人,我把她给杀了,这就是她的血,你看见了吗?哈——”

  宋玉白皙的脸一片死白,“爹,你为什么要杀娘?你这死老头,娘偷人又怎么样?你有本事的话娘为什么会偷人?死老头,还我娘来——啊——”他不可思议的瞪着插进腹中的剑,“爹——为什么杀我?我是你儿子——我是你儿子——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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