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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大的胆子,敢在背后说主子的坏话!”

  芮雪倏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即便是树影婆娑,还是可以看见立在那儿的男人身形是如此高大而充满力量。当他走近,俊逸刚硬、神情漠然的脸容映入她的眸底——直挺的鼻梁、抿紧的薄唇,在在显示他是个意志超越常人的男子,当他犀利冷淡却又抑郁寡欢的目光射了过来,在这刹那,她的心坎猛然一震,莫名地,她觉得自己与这男人是同类,她能够体会他的不快乐。

  “放肆!”伊尔猛罕沉声斥喝。这丫头居然敢盯著他看?

  芮雪虽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但从朝袍上所绣的蟒纹看得出他的身分极高,决定先跪了再说,于是赶紧低下头。

  “奴婢……奴婢只是在想什么时候说过主子的坏话,还请恕罪。”反正这种事是打死也不能承认,否则下场更惨。

  “还敢狡赖?本贝勒可听得一清二楚。”就算主子待她不好,身为一个丫头就该认分,而不是在背后数落,像这种刁奴就得给予教训,也是给她一个警惕,要是下回是让她的主子听到,只怕连小命都没了。

  不妙!这人竟然是个贝勒爷

  她早该想到的,在京城里,随便一块牌匾掉下来都可以砸到皇亲国戚,何况这会儿是在皇宫大内,她得想想怎么过这一关。

  芮雪歪著螓首,努力思索他的话。“请恕奴婢健忘,不记得有说过什么,可否请贝勒爷明示。”

  “你说她这么骄蛮任性的个性再不改的话,不晓得以后谁敢娶她。”伊尔猛罕重复她说过的话,看她如何抵赖。

  “那么请问贝勒爷,这句话里头可有指名道姓?”她佯作纳闷地问。“如果没有,又怎么知道奴婢是在说谁呢?”

  伊尔猛罕先是一怔,然后忍怒地瞪视。“狡辩!”

  “奴婢不敢,奴婢更不敢说主子的坏话,又不是跟天借了胆子,要是让王爷和格格知道了,脑袋可真的不保。”芮雪卑躬屈膝地说。“多半是刚刚贝勒爷听错了,幸好这会儿没有旁人,折损不了贝勒爷天生的英明神武,所以咱们就当作没发生过如何?”

  他冷哼一声。“你倒是挺会说话的。”

  “多谢贝勒爷夸奖。”她只想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言多必失这句话,她可懂得。“那奴婢这会儿可以去伺候格格了吗?”

  一双阒黑深沉的瞳眸瞪著眼前古怪刁钻的丫头,知道她想畏罪潜逃,他偏不如她的意,想要治治她,让她认输。“刚刚怎么听到她要你自个儿回去,不用跟著去伺候了?”

  “呃……是这样吗?”芮雪干笑,原来他全都听见了。

  伊尔猛罕浓眉一扬。“你不信?要不要找她来对质?”

  “不、不用了,奴婢怎么敢劳烦贝勒爷。”她垮下肩头,知道这次遇上的对手不好对付。“既然贝勒爷全都听到了,奴婢再狡赖也是没用的,那么可否在临死之前,完成奴婢的心愿?”

  “说!”伊尔猛罕由高往下睥睨她,这丫头看似唯唯诺诺,其实挺机灵狡黠的,胆子也不小,竟然敢对他提出要求。

  她咽了口唾沫。“奴婢很想瞧瞧皇上长什么样儿,像咱们这种下人是一辈子也见不到,所以只要一眼就好。”

  “就这样?”他又上前一步,将芮雪那古灵精怪的表情看个真切,还有那灿亮的眼神,仿佛在打什么鬼主意。

  芮雪扁了扁小嘴,很真心地忏悔。“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如今心里最大的愿望就只有这样,只要见著皇上,奴婢会把脖子抹净,随时给贝勒爷砍了。”这下真的惨了,难道明年的今天就是自个儿的祭日了?

  “你叫什么?本贝勒习惯在砍人脑袋之前,先知道对方的名字。”伊尔猛罕就是故意要吓她,果然见她小脸倏地刷白了,这让他心情大好。

  “奴婢叫……芮雪。”这下完蛋了。

  伊尔猛罕见她真的吓著,顿时心软了。

  原本只是想斥责一番就让她走的,偏偏他说一句,她就能回一句,反应之快,可不是普通丫头比得上的,不知不觉地就跟她说了这么多话,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而要说她放肆,她却又说得头头是道,找不到可以严惩的理由。

  “就只能远远的瞧上一眼。”

  她连磕了两个头。“多谢贝勒爷,完成奴婢最后的心愿,奴婢死了之后,一定会在天上保佑贝勒爷身体康健、前途无量、福寿绵延——”

  “够了!”他没好气地低斥,这丫头委实令人哭笑不得。“谁晓得待会儿转个身,你会不会在背后咒骂起本贝勒来?”

  “奴婢当然不会,现在就把嘴缝起来。”芮雪说完便捂著唇。

  伊尔猛罕可不信她的话,说不得这会儿正在心里偷骂他,眼底却不知不觉的多了几分笑意。“依你这般伶牙俐齿,在庆亲王府只怕常挨板子吧?”

  “唔……”她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点头。

  “准你开口说话。”她的反应教他好气又好笑。

  “呼……多谢贝勒爷。”不能说话很痛苦的。“贝勒爷想听真话?”

  “当然。”自己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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