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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跟他有三个月没见了,她真的好想他,想著他大笑的模样、他厚实温热的大掌,还有他的体贴……

  一想到这些,她的身子便发热,羞得将脸垂得更低了。

  新郎哈勒玛好不容易灌醉了一干贵客,让他们闹不了洞房,才得以回到新房,过他的洞房花烛夜。站在新房外头,哈勒玛手心却直冒汗,从来不晓得自己会紧张成这副德行,要他去阵前杀敌都还比这个简单。

  他多想马上冲进去,一把抱住宝龄,脱掉她身上的新娘红抱,然后吮吻她的小嘴、她的身子,让她娇喘吁吁地躺在自己身下,然后把脑袋里想过的各种招式都和她做过一遍……

  遇上她,他不只改变做人处事的原则,还变得好色,满脑子只想著怎么与她欢爱……

  不行!他得冷静下来,对这丫头得要慢慢来,不能头一次就吓著她了,那往后只怕不敢再让他碰一根汗毛了。

  站在门外,他用力地深吸口气后,这才推门而入。

  他粗犷刚直的脸容因为紧张而显得紧绷,不过这神情看在婢女们的眼里,简直像是来跟人算帐似的,委实令人胆寒。

  “恭喜贝勒爷!”在房里伺候的两个婢女赶紧上前见礼。

  “都下去吧!”他挥挥手。

  婢女们匆匆地出去了,只能暗自祈求这位新进门的福晋熬得过今晚。

  听见哈勒玛的沉厚嗓音,宝龄知道他进房了,小手绞得更紧,想起额娘有天拉她到床边,小声跟她说,洞房花烛夜时,要是贝勒爷想跟她做夫妻之间的事,只要咬紧牙关就可以撑过去了,要是他太过粗鲁野蛮,甚至力道太大,也不要哭出声,免得惹来更多的皮肉之苦。

  宝龄听得一知半解,可是她相信贝勒爷不会故意伤害自己的。

  接著,脚步声来到她面前,哈勒玛用秤杆揭去新娘头上的红巾,觎著低头不语的新娘,才要伸手扶她到桌案旁坐下,还没碰到,就看到宝龄的身子抖了抖,似乎想要避开他的手掌。因为这看似不经意的动作,让他的心头顿时凉了半截,直觉她真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嫁得并不情愿。

  哈勒玛把手缩回去,嗓音哈哑地说:“到桌旁坐下。”

  闻言,宝龄乖乖照做,小脸还是羞得不敢抬起来。

  “现在要喝交杯酒。”哈勒玛见她仍是低著头,不肯看他一眼,更别说让他碰了,她是因为怨他、恨他吧?还会有什么呢?不过,她已经是他的人,有的是时间让她接受这个事实。

  她啜了口酒,眉心一钻,努力吞下。

  “还有这个。”哈勒玛依著习俗又各取了长寿面和不太熟的子孙脖脖,让她吃了一些。

  尴尬的沉默在新房内弥漫……

  宝龄只要想到待会儿要做额娘口中的那些事,就羞到全身忍不住颤抖,有些喜、又有些怕。

  过了片刻,哈勒玛见她始终都不说话,放下玉箸,再次伸出手掌,覆在她的背上,想要搀她起身,但手心传来的颤抖是如此明显,明显到他像是烫到似的,马上又缩回手,不再尝试触碰她。

  她怕他、讨厌他了吗?虽然早就想到会这样,还是让他难以承受。

  “今天辛苦你了。”他倏地站起身。“我让人进来伺候,你早点歇著。”说完便像逃难似地离开了。

  而坐在位子上的宝龄困惑地仰起小脸,看著关上的门扉,心想贝勒爷是要出去招呼外头的客人,所以才要她先睡吗?那她等他回来好了,做妻子的怎么能自个儿先上床。

  哈勒玛急急冲出新房,一路解著大红袍上的盘扣,并交代两名婢女进去伺候福晋就寝,然后才让服侍的奴才把酒送到另一头的厢房,今晚他就睡在那儿。

  他颓然地坐在椅上,痛苦地将脸庞埋在掌心内,想到宝龄因他的接近而有半点厌恶和憎恨,恍若有人往他的心口猛击一拳,痛得他呼吸困难。

  他该怎么做才好?哈勒玛用力往案上一槌,吓得刚进门的奴才脚都软了,差点把酒给洒了。

  “贝、贝勒爷……酒……酒来了……”

  “把酒搁下,你可以出去了!”他将身上的新郎红袍用力扯下。

  奴才抖著把酒放下,嗫嚅地说:“奴……奴才告……告退。”

  “慢著!”哈勒玛一吼,粗声交代:“我要在这儿过夜的事,不准让贵嬷嬷知道,听见没有?”要是让她知道,只怕会马上跑来干涉,肯定会向宝龄兴师问罪,那准会把那丫头吓坏的。

  “是。”奴才领命下去了。

  哈勒玛直接以酒瓶就口猛灌,连喝了好几口才停,狼狈地用手背抹了抹嘴角。

  “别急,我得慢慢来才行。”哈勒玛告诉自己要有耐性,急躁只会坏事,之前能让她不再惧怕,这次一定也办得到的,只要有诚意,宝龄终会感受到他的心意。

  把五瓶酒全都喝光了,他步出房门,远远地看著该是今晚与她恩爱的新房,烛火熄了,知道宝龄多半已经睡了,这才稍稍安心。

  有什么事只好等明天再说。哈勒玛抹了把脸,这么跟自己说,然后回房躺到炕床上,倒头就睡。

  翌日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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