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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总算脱困后,他跨着大步直奔往府后院的柴房。

  一脚踹开木门,觑见的是歪在墙角,四肢蜷缩的雅儿,她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看似没有呼吸了。

  他的心跳几乎停止了。

  难道他真的又一次失去喜爱的女子了?

  不!他不能没有她!

  “雅儿?”穆廷仆倒在她身上,先探了探她的鼻息,虽然微弱,不过的确还活着。“雅儿,醒一醒,雅儿……”看着那原本圆润可爱的脸颊都凹进去了,让他的心猛地抽疼起来。

  眼皮蠕动了几下,黑睫徐徐的掀开,一认出他,舔了舔干燥龟裂的嘴唇,唇色已不再红润。“贝……勒爷……”

  她终于等到他回来了!

  对了,她还有好多话要说,她要让他知道真相

  “什么都不要说。”见她试着开口,他咽下喉中的硬块,只要她还活着,他可以什么都不再追究,愿意给她机会,让两人重头开始。“再撑一会儿,我这就带你回颐和院。”

  待雅儿再度睁开双眼,外头已一片漆黑,脑海中最后的记忆涌上心头,小脸不禁涨红了,因为她想起贝勒爷是怎样亲自用口哺喂她喝水,直到她又昏睡过去。

  这是否表示他愿意听她解释了?想到这里,她急忙坐起身来,眼神搜寻屋内,果然在窗台前愿见背对自己的顺长身影,那背影看起来心事重重。

  “贝勒爷?”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很快的将双脚放回地面,穿上鞋子。

  穆廷回过神来,神色凝重的旋身面对,“你已经睡了八个时辰,也该醒了。肚子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再说。”他用摺扇指着桌上的几样点心,即便冷掉也无损其美味。

  “我……”

  他漠然的打断她的话。“等吃完再谈。”

  雅儿看他脸色不豫,心往下沉了沉。“嗯!”

  见她在桌前坐下,开始动筷子,穆廷才走出内室,留下雅儿食不知味的吃着,可又因为急着吃完,拼命的往嘴里头塞,因为太急,差点噎到,赶紧灌了两三杯水才吞进腹中。

  两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深吸口气,雅儿终于出去面对眼前的困难。

  “贝勒爷,我……”

  才说到这里,穆廷已经举高手腕示意她别说下去。

  “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是受谁指使,只要从现在开始,你愿意跟我站在同一边,我可以既往不咎。”

  她很感动他依然愿意接纳自己,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不想被冤枉了。

  “你真的误会我了。”

  穆廷忍无可忍的怒喝,“我都已经说不追究了,你还要我怎么做?难道我的要求有这么困难吗?”

  “不是这样的,”雅儿急红了眼,“贝勒爷,请你听我说……”

  不等她说完,穆廷的长臂愤而一挥,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你赢了!这样还不够吗?”

  她捂住小嘴,低声抽泣。

  “你有什么好哭的?你该高兴才对。”他不禁自我解嘲。“我是下不了手杀你,明知道你骗了我,还是舍不得让你死去,你应该感到得意的。”

  听他这么说,雅儿的心中更难过。

  “贝勒爷,我……奴婢不是存心要骗你……更不是别人派来对付你的……你非相信我不可。”她咬字清晰的说道。

  紧闭一下眼,穆廷往后瘫坐在酸枝雕花太师椅上,扯了一下唇角,“好,那你就编个理由来让我相信吧!”被人耍弄欺骗的滋味不好受,他已经尝过一次,事后的真相足以把人逼疯,所以才会如此愤恨难消。

  用袖口拭了拭眼角,薤儿来到他脚边跪下,绵软的小手怯怯的覆上扶手上的大掌,以为他会气恼的挥开,可是没有,这让她信心大增。

  第七章

  “贝勒爷,奴婢说个故事给你听。”

  见他没有反对,她清了清喉咙,缓慢的、一字一字的说道。

  “在很多年以前,有位姓苏的地方父母官为官多年,既不贪污,也不收贿,深得百姓的敬爱,和妻子以及女儿一家三口过着简朴的生活,不过,这位苏大人的女儿却有个不为人知的毛病。

  “她打一出生,就可以看到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有时夜里会有小小孩来陪她玩,有时会是年纪大的爷爷奶奶对她微笑,甚至有时还会看见一些断了手臂、没有头颅的叔叔伯伯,或者伸着长长舌头的阿姨婶婶来找她哭诉,总是吓得她哇哇大哭,可是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见到。她从来不知道他们并不是人,每回跟大人提起,大人们总会以为她说谎而遭到斥责,或是要她别乱说话……”

  雅儿看得出贝勒爷脸色稍霁,已经把故事听进去了,她眨了眨泛出水雾的眸子,声音不算娇嫩,却是细细软软、条理分明,颇有教养的口吻。

  “日子就这么一年年的过去,就在苏大人的女儿满九岁那一年,苏大人因为积劳成疾,烦心饱受水患之苦的百姓生活而病卧在床,整整病了一个多月,看了多少大夫都没有起色……

  “有一天深夜,苏大人的女儿被某种怪异的声音吵醒了,她顺着声音跑到父亲的房中,在那儿看见了黑无常和白无常,他们就站在床边看着病人膏肓的苏大人,还偷听到他们说苏大人的寿命将至,很快就要来接走他……”

  说到这里,她的叙述停顿一下,“贝勒爷,如果是你,你会相信这世上更有黑白无常的存在吗?”雅儿悲伤的凝娣他一眼,近乎喃喃自语的往下说。

  “当我把看到的事告诉娘,娘好生气,她不准我诅咒爹死,可是当天傍晚,爹真的走了……娘几乎陷入疯狂的边缘,她打我、骂我,甚至……差点亲手掐死我,她说我是不祥的人,才会给爹带来秽气,让正值壮年的爹就这么莫名其妙死去……我好后悔,我为什么要说出来?如果我不说,或许爹就真的不会死了。”

  “胡扯!”穆廷从椅子上跳起来,驳斥她编造的“故事”。“你的意思是说你能看得到鬼?简直是无稽之谈。”

  她没有马上反驳,依然跪坐在地上把“故事”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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