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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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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打扰了。”她也开口告辞,下楼去柜台拿了药,付了药钱之后,便离开六安堂。 外头阳光正炽,可是婉瑛却不再觉得燠热难耐,整个人轻松不少,只盼往后的日子能过得顺遂。 待她回到大杂院,先将药拿去给住在对门的王家嫂子,才要去洗把脸,玉珠突然冲过来将她拉到一旁说话。 “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婉瑛问道。 玉珠既喜且忧。“秦将军的正室过世了,就在三天前的夜里,之前听说她身子不好,没想到就这么走了……” “怎么会这样?”她惊愕地喃道。 “我还听说秦将军因为悲伤过度,好几天不吃不喝的,可见得他那人有多重情重义……”玉珠又开始作起白日梦。“他的正室既然已经死了,等到对年之后就会续弦,再怎么样也比妾的身分高……” 婉瑛没有理会她的梦话,只想到丧偶的心境是外人无法体会的,就像母亲当初天天以泪洗面,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才从丧夫之痛中走出来。虽然男人可以把泪水往肚里吞,故作坚强,不过还是能够想象得出会有多哀恸。 “人生无常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错。”谁也无法掌握自己的生死,只能珍惜活在世上的分分秒秒。 从立秋到白露,天气逐渐转凉。 办完正室的丧事,秦凤戈连着好几天,总是在夜深人静时独自来到梁氏居住的寝房,回想夫妻这么多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 白昼里无法形之于外的伤痛,只能在夜色的掩护下真情流露,直到天亮,他才收起情绪,步出房门。 而时间也在哀凄的气氛中缓慢地流逝,又过了半个多月,除了传统上的祭拜礼俗,已经慢慢地回归原有的生活步调,秦凤戈才想起这阵子交由祖母照料的砚哥儿,是该让他回到自己身边来了。 这日,晌午过后,秦凤戈便亲自上秦府接儿子,才想去跟祖母请安,已经有人先唤住他了。 “大堂兄!”出声的是位年约十七、相貌秀气的少年。 秦凤戈见二叔的次子朝他走来,便停下脚步,审视一眼对方柔弱的身形,生在男子身上,不禁令人摇头。“疆弟有事?” “我……”秦凤疆在一双虎目的凝视下,有些怯懦地垂下眼皮。“只是想说人死不能复生,希望大堂兄节哀顺变,切莫伤了身子。” 他微颔首。“我会的,倒是难得见你没待在厨房做糕饼。” “是娘……把我赶出厨房……”说着,秀气的脸蛋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她总希望我跟过世的祖父一样,成为一名威风凛凛的武将,光耀门楣,偏偏我……是我没用,让爹娘失望了……” “自从你大哥病故之后,二叔和二婶对你期望更高,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瞅着泪眼汪汪的堂弟,他不禁又叹了口气。“若你当真不爱习武,不如勤奋读书,将来好求个功名。” 秦凤疆用袖口拭着眼角。“可是我……”他对读书同样也没兴趣,只爱做糕饼点心,偏偏双亲无法接受。 “你得先改掉这动不动就哭的毛病,免得二婶见了又生气。”秦凤戈伸手拍了下堂弟的肩头,力道不敢太大,就怕会打伤他。“多到外头走动走动,要不然就上我那儿,咱们兄弟俩坐下来喝个几杯,说说话也好。” 他一面哭一面说:“多谢大堂兄。” 见堂弟又掉下眼泪,只怕这毛病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秦凤戈也爱莫能助,安慰了几句后便转往祖母居住的院落。 “……你平日公务缠身,如今砚哥儿的娘又走了,就让他待在我身边吧,府里还有那么多人会陪他玩,也不会寂寞。”老太君心疼曾孙子这么小就没了亲娘,更要加倍疼爱,当然不肯放人了。 “可是……” 老太君有些不太高兴。“我都这把岁数了,又能疼砚哥儿多久?就让我这个老人家开心一下。” “孙儿明白了。”秦凤戈只好应允。 她又瞟了下孙子,语气暗示地开口。“砚哥儿的娘才刚走不久,我也不便多说,等过了对年再谈续弦的事。” 秦凤戈淡淡地启唇。“这事以后再说吧。” “只能这样了。”老太君把话又咽了回去。 虽然无法把砚哥儿接回身边,秦凤戈还是到房里看望儿子,儿子似乎也很想念他这个爹,没有闹别扭,很乖巧地伏在自己胸口上,不禁又是一阵伤感。 “你娘生前最牵挂的人就是你了,你可要平平安安地长大,别让她担心……”他小心地抱着儿子软乎乎的身子,口中喃道。 像是听懂了意思,砚哥儿咿咿呀呀地回答。 “俗话说父子连心,你一定明白爹的意思。”秦凤戈叹道。 砚哥儿马上回报可爱的纯真笑脸,更将流下的涎全往他身上抹,逗得当爹的人终于笑开了,父子俩从此要一块儿面对往后的人生。 只是谁也没想到,不过五日的光景,居然出了大事—— 因为皇上一早宣他进宫,待秦凤戈回到熸火军署,已是申时,正要召集部属商讨研议相关的缺失,秦府却派人来通知说砚哥儿失踪了。 他速速赶往秦府,只见一片愁云惨雾,女眷们的啜泣和责难声此起彼落,却无人能拿出个主意。 “怎么不见的?”秦凤戈怒目质问父亲生前所纳的小妾。“赵姨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见跪在老太君面前的赵姨娘,早已哭得是呼天抢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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