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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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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几位太医只好再把一次脉,想找出良方。 李面带忧愁地步出房门,外头一干文武百官大臣便朝他跪下,因为他们已经听到太医说的话,太子既然已经死了,鲁王和齐王他们又成不了气候,如今也只剩下这个让大家看走了眼的秦王可以胜任,何况不少人亲耳听见皇上封秦王为太子,当然要又他继承皇位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恭请秦王登基。” “大胆!”李隽沉声怒喝。“皇上还在里头,你们竟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全都给我退下!” 大臣们还想再劝,都全被李隽给斥退了。 “大王!”丰冠臣也来到皇帝的寝殿,他已经处理好其余的事了。“太子的余党已尼全部投降,是否要处死?” 李隽闭了下眼。“今天的杀戮已经太多了,一切的罪恶全因李晨一人,如今他已经死了,若再牵连下去,只怕会让人心动荡不安,何况他们只是忠于自己的主子,何罪之有?等父皇清醒,我会请求赦免他们死罪,能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是,大王。”丰冠臣微笑地颔首,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也很高兴李隽能够赏罚分明。 “我先回承庆殿。”李隽说完又回头往房里看了一眼,此刻的心情不是别人可以体会,因为付出的代价真的太大了,如今只祈求父皇早日痊愈,心里这么想着,便脱下身上的镜甲,免得上头的血迹吓到昙月,这才举步离开,回到自己居住的宫殿去了。 等李隽回到承庆殿,已经是深夜。 此刻的他只想快点看到昙月,只有在她身边才能得到宁静,他的心才会安。想想真的很奇怪,昙月不像一般女子那么温言软语,曲意承欢,也不会蓄意地讨他欢心,若是有什么错的地方,她还会直言不违地开口纠正,与他辩驳,偏偏她这样的性子让自己对她越来越着迷,怎么了不会生腻。 几个负责把守的侍卫见到李隽回来,正要上前见礼,李隽摆了下手,要他们不要太大声,以免吵到昙月,心想她此刻或许已经等他等到睡着了。 就在李隽走进前厅,不经意地看到屋里烛火还点燃着,并且传出昙月与一名女子的对话声,于是驻足倾听,他并不是有意要偷听,但她们的谈话内容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才打消踱开的念头。 “……难道我这样求你还不够吗?想要往上爬难道有错?如果是你不曾想过要当贵妃,甚至成为皇后?”银杏跪在地上哀求。“只要人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可以继续留在宫里了。” 昙月语气清冷地说:“我很感谢你前来告诉我爹娘被关在何处,知道他们平安无事对我真的相当重要,可是……今天若你背叛、利用的人是我,我可以原谅你,甚至与你尽释前嫌,不再计较过去的事,但是我不能。” “为什么?”银杏激动地问。“你不是说可以原谅我?” “因为我不能让一个有可能再因为私心而危害到秦王的人在宫里,银杏,这个道理你懂吗?”昙月不许自己心软。“我不能因为一时的妇人之仁就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因为你确实做了,你可以骂我无情,一辈子僧恨我,甚至诅咒我都可以,但是为了秦王的安危,我不能答应你,甚至不能容许你再回到宫内。” “昙月,我们是好姐妹不是吗?你不能把我逐出宫去!我已经无家可归了……”银杏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活下去的。”昙月不为所动地说,因为这件事也让她认清银杏,认清她是个能够在逆境当中抓住任何生存机会的女子。 “你……真的好狠心!现在的你可得意了,有了秦王这个靠山就不把其他人话在眼里,他将来还是可能会继承皇位,你不是贵妃也会是昭仪,所以可以不管别人死活,我今天算是认清你了。”银杏恼羞成怒地骂完,便从地上爬起来,悻悻然地往外走。 站在外头的李隽连忙退到暗处,不让人发现。 厅里的昙月垂下蚝首,因为太心痛了,眼泪却反而流不出来,她并不是无情,但却必须这么做,就算不被人了解也无所谓,她只做该做的事。 “她说错了,你可是未来的皇后。”李隽这才跨进门坎,来到昙月向前坐下,半打趣地说,想要让她开心。“我可以允许你让她留在宫里,只要能让你不要这么伤心,我愿意冒一次险。” 昙月抬起头似悲似喜的秀眸,笑觎着进厅的高大男子,语气还是带了些责备。 “现在的你可不能因为任何人而冒险,就算是为了我也不可以,你该为大唐和天下的百姓保重。” “这世上就只有你不为自己着想。”李隽真想骂她傻,可是又舍不得说上半句,只能将昙月拥进怀中安慰,直到这一刹那,在她身边,好像身上所有的重担都可以暂时卸下,好好地喘上一口气。 “谁说我没有?只要能看着你成为让后世赞扬的一代明君,就是我的私心。”昙月抚着他的背,哽咽地笑说。“我已经知道爹娘被关在哪里了,请你马上派人去救他们出来,好好的安顿。” 李隽亲了亲她的发顶。“好。”说着,便唤来外头的部属,交代他们立刻到昙月爹娘被关的地点,将他们救回家中安置妥当再来回报。 “听说皇上病倒了?”虽然昙月待在承庆殿,还是能随时得到最新的情况,这是李隽对她的心意,不想让她太过担心。 “嗯,记得先帝也是因为患了偏瘫之症而驾崩,所以我很担心父皇也会撑不下去。”李隽悉眉不展地回道。 昙月用指腹轻抚着李隽紧锁的眉头,能够体会他此时此刻的忧虑和挂心。“生死向来不是我们所能掌握的,但求尽力而为,问心无愧而已,若皇上真的无法再治理朝政,你也不要太坚持,如今大唐的命运也剩下你可以倚赖,要对皇上尽忠尽孝,你能做的就是把朝政治理得更好。” “你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就是因为父皇还在世,所以李隽才不愿即位,因为那并非名正言顺。 “那是当然。”那么你又了解我多少呢?昙月很想问李隽,不过她只是体贴地问:“累了吗?要不要歇一会儿?” 李隽将头颅枕在昙月的大腿上,安然地闭上眼。“只要一会就好……”他真的累了,不只是肉体,还有心灵,就算报了仇,他的兄长也不会复活,死去的母亲也无法亲眼看见,那是他最大的遗憾。“不会太久。”因为接下来还有好多事必须处理,他只能更加珍惜眼前这片刻的宁谧。 “好,到时我会叫醒你。”昙月牵起一抹心疼的笑意。 几案上的烛泪正巧滴下,就好像正在替李隽哭泣,那是他无法流下的泪水,再苦也只能往肚里吞。 于是,就在半个月后,由于皇帝仍然意识昏迷,在文武百官的请命下,秦王李隽便在大明宫含元殿正式登基,年号熙和,为光明祥和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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