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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怎样?连死了都要烦恼这种人际关系的问题……”她最不擅长处理这种事了,每回在工作场合中遇到,要是尝试过几次,跟对方还是合不来,也只能尽量闪远一点。

  不过毓龄又想到既然没地方可去,只能待在这里等待投胎,还是再试试看,要是真的无法沟通,再放弃也不迟。

  “在这之前有件事要先处理……”毓龄又思索另一个问题。

  就这样,她等两名婢女都进到房里伺候,便清了清喉咙,提醒自己口气要很坚定,才能表达该有的立场。

  毓龄坐直身子,轻咳一声。“我有点事想跟你们商量。”

  “格格有什么事请吩咐。”两名婢女惊惶地开口。

  “我是在想既然大家都要待在这个地方,要是有什么不对,可以说出来讨论,不要有事没事就跑去跟纳尔图打小报告,这样真的很难做事……”说到这儿,毓龄见她们一脸呆滞,不得不问:“你们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两名婢女面面相觑,又不敢说听不懂。

  “奴婢明白。”她们只好这么回答。

  “那就好。”毓龄稍微安心了些。“要是哪里做错了就直接跟我说,不要跑去跟纳尔图告状,这种行为实在令人很不高兴。”

  “奴婢错了……”她们可听懂“告状”这个字眼是什么意思,两名婢女立刻惊慌地跪下。“请格格原谅。”

  见状,毓龄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呃、嗯,你们不要这样,快点起来,我不会去跟上头的人说的,不要担心……”

  她也不过是希望能跟身边的人相处融洽,不要在背后玩阴的,那可是她最不齿的行为,当然自己更不会那么做了。

  “是,格格。”两名婢女猛点着头。

  毓龄见她们都理解自己的意思,总算可以松了口气,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个叫纳尔图的男人了。

  虽然天气还很冷,不过连着几天早上醒来都发现外头出太阳,让毓龄终于忍不住将门扉拉开一条缝隙,探头出去看,当她瞥见金黄色的阳光洒在廊上,顿时愣了好久好久。

  “在这个地方不只能看到月亮,居然还有太阳……”她开始怀疑这里不是人家说的“阴间”。

  我真的死了吗?

  毓龄不免开始起了疑心。

  可是若没死,那么眼前这一切又算什么?

  “难道我是在作梦?”毓龄用手指掐了下自己的脸,还真的会痛,她的皮肤是有知觉的。“不是梦……”

  之前她总是先认定自己已经死了,所以就算有什么奇怪或想不通的地方,也都可以自圆其说,认定是这里的规矩,不再去追根究柢,可是待的时间愈久,就愈觉得不对劲。

  这个问题让毓龄很纠结,从早上到现在,想得头都晕了,最后决定自己来找答案,于是转身拿了披风,然后便悄悄地踏出寝房。

  “求人不如求己……”因为她不像别人,身边有父母和亲戚朋友可以依靠,自然相当了解这个定律。

  待毓龄系好披风的带子,脚上踩着绣花鞋,这还是她特地拜托两个婢女另外准备的,总算可以好好走路,不用担心跌倒。

  因为一路上都没看到半个人影,毓龄便很自然地顺着长廊走下去,跟着四处乱晃,想说等看到有人再问路就好。

  毓龄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走出了居住的院落,心想这个地方还真大,而且跟那些古装戏里头,大户人家住的房子很像,有假山、流水,还有花园、凉亭,更能呼吸到沁冷冰凉的空气,感觉到空气进入肺部时的起伏。

  如果死了就不需要呼吸空气了不是吗?

  这个问题又让毓龄停下脚步思考。

  就在这时,她终于看到不远处有个穿着短袄的奴才正拿着竹扫帚,专心地清扫地面,于是开口询问对方。

  “请问一下……”毓龄不过说了四个字,就见那名奴才脸色大变,立即丢下竹扫帚,当场跪下来请罪。

  奴才吓得声音不禁发抖。“福、福晋吉祥……奴才没看到福晋……”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她不太确定地问,先是“格格”,现在又是“福晋”,这两个称呼她真的确定自己曾在哪里听过。

  “奴才马上去做事……”奴才嘴里迭声嚷着,然后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见对方活像是遇到鬼似的,毓龄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我看起来有那么可怕吗?”

  毓龄只好又往前走,没走多远,同样的事又发生了。

  “福晋……吉祥……”婢女把端在手上的茶壶都打翻了。

  她担心地上前问道:“有没有烫到?”

  婢女以为福晋又要动手打人了,吓得倒退两步。“奴婢没事……奴婢马上收拾干净……”说着,也顾不得会不会割到手,蹲下身子把碎片都捡了起来,然后惊慌失色地逃走了。

  “欸……”毓龄才要开口叫住她,可是想到对方惊惧的表情,只得打消念头。“难道我就这么顾人怨?”记得身边认识的人都说她的个性很好相处,也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她偏不相信会有这种事。

  于是,她决定再试一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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