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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少爷!”杜若被水承潋扫向岸边的大石,失去意识。

  “杜大夫!”乡人们如杜仲言一般倒地,个个痛吟出声,“妖啊……你是妖啊……妖怪啊……”

  雷声近在耳边,白椿槿发现水承潋的手高举,雷声大作,闪光乍现,心下一惊,连忙拉住水承潋高举的手大叫:“不!”

  水承潋没听她的,他轻而易举地甩开她的手,第一道雷落在杜仲言脚边,妖眸邪魅而充斥着火红的杀意,看得杜仲言四肢并用的在地上爬动着,可他的速度比不上水承潋,第二道雷打在杜仲言的袍角,水承潋因自己连着两次失手而皱眉。

  他的气散布,迅捷扩至整座山头,一时间,湖加上他的气,还山头片片郁绿。

  同时,远方的茜草和枸杞、近处的黑狐与青蛇也感受到水承潋快迅扩展的气。

  “不要!”

  当第三道雷将至之时,白椿槿的叫声窜入水承潋的耳里。他低头看她,瞧见她的眼睛有水流出来,红唇喃着“不”字。

  “求求你,不要杀人!”她不希望任何人因自己而死,她不愿背负更多罪名。

  水承潋拢眉,怒气未消,再扬手想引雷轰人,但意外的发现自己因白椿槿而少了引雷的欲望。

  他握拳拂袖,妖眸冰寒地扫向他们,“滚!你们臭死了!”

  人类的臭味盈满了整个湖,徒惹他心烦气躁。

  闻言,乡人们起身扶起已呆若木鸡的杜仲言,留下昏迷的杜若狼狈离去。

  白椿槿待他们离去后,松口气,下巴被个力道抬起,强迫落入水承潋隐敛的妖眸中。她呆了呆,不由自主的,谢语脱口而出,“谢谢……”

  “你的眼睛有水流出来。”水承潋用舌头舔去她眼眶凝聚的泪水。

  那湿热的感觉让她肩膀一缩、眼一眯,却因此而更加感受到水承潋的舌头抵触在自己眼里的感觉,她浑身一颤,有种无以名状的酥麻感窜流。

  “咸咸的,为什么?为什么这水舔起来咸咸的?”水承潋质问,将杜仲言之事置之脑后。

  “因为那是眼泪。”白椿槿闭上眼,不让他再舔,他的舌头让她变得很奇怪。

  “眼泪?”那是什么?水承潋的记忆里没有“眼泪”这个名词的存在。

  他没有眼泪,茜草和枸杞也没有眼泪,只有人类有眼泪吗?

  “那也是一种水。”白椿槿简略的解释,但不愿告诉他何时才会有眼泪。

  “你……我们可以下去了吗?”

  一直“挂”在水承潋身上,让她很不好意思。

  “下去?”水承潋不解的看着她,她指指岸边,他顺着看过去,扬眉,带着她飘到岸边,放她下去,自己则飘在离地不远的空中。

  白椿槿一脚踏实地,膝盖一软,差点站不稳。她捉住水承潋的手,后者没有甩开她的握持,待她能站稳后,她才放开他的手,但有种奇异感觉衍生,看着他,她有些不知所措。

  深吸口气,她转身见着杜若,于是上前去查看他的情形。

  水承潋跟在她身后不到一步的距离,漠然的看着她对杜若上下其手,感受到先前自己苦心隐藏的气外放的结果是——

  招来青蛇与黑狐的追杀。

  此时他气未全,但他们两人已至,于是随手一挥,将白椿槿和杜若圈在一个光环里,转身面对他们两人,嘴角冷残的笑意说明他很“乐意”青蛇与黑狐前来“送死”。

  第六章

  “喔……”杜若闻到冰凉的气味,因而呻吟一声醒了过来,映入眼底的是白椿槿那张清丽美颜。“少……少夫人……”

  “别唤我少夫人,我不配。”白椿槿口里说着贬低自己的话语,可眼神和语气却显二致。

  “少夫人……”杜若见白椿槿安然无恙,有种恍如隔世的恍然感。

  “杜若,对不住,若不是我打昏你逃出来,就不必害你跟着杜大夫出来找我了。”当初是白椿槿趁看守她的杜若不备,敲昏他才逃出来的。

  “少夫人,哪儿的话,小的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逃?不过……这些日子同少爷朝夕相处,小的……小的多少明白了……”杜若与杜仲言同处的这三个月,让他彻底对杜仲言改观。

  “杜若,别这么说,我不愿连累任何人,包括你。”白椿槿压压杜若的背。

  “会痛吗?”

  “不痛。”杜若被白椿槿抬起下巴,语意模糊的回着。

  白椿槿看了看他的脸还有颈子,微皱眉,“你近来夜不安眠吗?”

  “是……是……”有时候杜若会觉得白椿槿比杜仲言还厉害,她只消看看脸色和听听声音,便能知病人近来的身体状况,有时甚至毋需把脉。

  “你的背没伤到,倒是要多注意睡眠,别不睡觉到处跑。”白椿槿讲完,起身欲离去,才走不到两步,即撞到一道看不见的墙,反弹力让她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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