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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小厮?”上官翩翩顿时明白今夜的“月下会”是四姐刻意安排的。

  难怪向晚用膳时,四姐就一直用捉弄的语气问她说:“小妹,你想不想和他互诉衷情,以解相思之苦?”

  “什么他?”上官翩翩自然装傻。

  上官翎转动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说:“自是那个他啰,想不想见他?”

  “四姐!”上官翩翩用眼偷瞄眼前的意中人一眼,不知道既喜又羞的自己该如何是好。

  “上官姑娘?”荆慕鸿爱她的旖旎情态,心下一阵荡漾,恨不得拥她入怀,但想起中原文化的“发于情,止乎礼”,又不得不抑下自己的满腔热情。

  “我先回房了!”

  “上官姑娘可是不乐意见到在下?”

  “没有的事!”上官翩翩停下了本欲离去的身子,情急万分地解释着,“我日夜都在期盼……期盼族长再次登访上官家。”

  荆慕鸿从怀中揣出那把贴身的青丝,深深的叹息说:“我今生不曾害怕过,今日在上官家的大厅上,却无一刻不是忐忑不安的,就怕从上官老爷口中得到一个不字。”

  “我真的比得上那一颗夜明珠吗?”她傻气地问,抬头仰望着他。

  “比不上!”荆慕鸿也有风趣的一面,有意捉弄她说:“没有别的东西比得上你!”

  “你……”她笑嗔着,捶了他一拳。

  他则乘机握住了她送来的拳头,认真地望着她说:“翩翩,委屈你了。”

  “委屈什么?”她低下了头,并不抽回手。

  “委屈你离开繁华似锦的洛阳,下嫁到草莱未辟的东胡。”荆慕鸿满脸爱怜与不舍。

  他是自私的,他自己知道,错就错在,他对着上官翩翩有着莫以名之的爱恋,已无法对她松手,将她留在自己身边的念头强烈到不可思议,假如,今日下午上官宏毅拒绝了这件婚事,他毫不怀疑自己一定会不择手段,将上官翩翩抢回东胡。

  他太明白自己对她的渴望。否则,他怎么会舍得拖累她,将她这朵娇柔的小花带往天寒地冻的东胡,虽然,她有着异于其他女人的勇敢坚强,但她毕竟是由洛阳孕育出来的精品,对东胡来说,她是太细致,太珍贵,太奢侈了。

  荆慕鸿真怕自己会扼杀了她的灿烂生命。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上官翩翩的脸上却有着迫不及待的神情,“只要有你的地方,都是好的。”

  “翩翩!”荆慕鸿再难自持,拥她入怀。这个小妮子所洒的柔情蜜网已使他全然陷住,再也挣脱不得。

  这个女人,他誓言着,要用一生守护。他要将他的生命交至她的手中,换取她生生世世的身心,他要进驻她生命中的每一部分。

  “荆郎,你不明白吗?”上官翩翩意乱情迷地说:“我是你的。没有了你,我已经不能成为我自己!”

  “我明白!”他望进她深邃含情的明眸。“我终于明白我今生的意义,不只是力争上游,脱离奴隶的悲惨出身;不只是开疆辟土,增强国力,更是为了与你相遇。”

  “荆郎,我有些怕。”她因狂喜而颤抖。

  “怕什么?”

  “荆郎,如火一般肆虐全身的幸福让我害怕,我是不是很傻?”

  荆慕鸿用唇封缄了她的,使两个人的身影倏地合而为一,彷如一体。

  上官翩翩只觉自己不再独立,而是附生在荆慕鸿身上的。这个念头让她安心,因为她找到了一生的依靠。

  她的身子依旧是抖着的,不过,不再是因为害怕,而是为了前所未曾领略的激情。

  “还怕吗?”他加强了搂她的力道,在发现她还是抖颤不停后。

  “不怕!”

  这辈子,她没有比此刻更安心过。

  “小少爷,快停下来,危险啊,快停下来!”

  中午时分,三个乳母抚着起伏不定的胸,紧迫在如脱缰野马,跑向池塘的上官彦青身后。

  上官彦青是上官宏毅的长孙,也就是上官家长子上官翱的三岁爱子。才小小三岁的年纪,他就生得比同龄小孩高上一个头,不但已能独立行走,而且还健步如飞,使得照顾他的乳母们常为了追他而疲于奔命。

  相违于他父亲上官翱小时的聪颖文静,他可是活泼好动,调皮捣蛋到了极点。

  上官彦青跑到池塘边,回头一望,发现三名乳母被自己远抛身后,不禁得意地大吐舌头。

  “小少爷,快回来!”乳母们个个花容失色,就怕上官彦青失足掉落池塘,那可就死也难辞其咎。

  “鱼!鱼!”上官彦青根本不理奶母呼唤,矮身蹲在池塘边,目光全被一只近在咫尺潜游,全身鳞片闪闪发光的鲤鱼给吸引住。

  他根本没能意识自己的安危,就不加思索地伸手进入池塘,想去捉那只他觉得好看极了的鱼。鱼一见他的手向自己靠近,以更快的速度向旁游去,上官彦青扑了个空,身子失去了平衡,就往前掉落湖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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