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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夏宛青听得满脸骇然,脸上忽青所白,频频拭泪,眼里浮现着太多的歉疚及不舍,在心中暗暗呐喊:“我苦命的儿!”

  上官宏毅则是安慰似地不时轻拍她的肩头。

  荆慕鸿整个人沉浸在想要一吐为快的记忆中不能自拔,眼神幽远的说:“国师看见我呆茫在地,马上拉着我的手逃命,因为我惹下了滔天大祸,奴隶只要违抗监工就是死罪,何况我还杀他泄愤,恐怕会受到凌迟至死的酷刑!没想到我却因祸得福,我的养父,也就是东胡境内最富有的商人,他是我主人的好友,他看中了我的凶狠及潜力,认为我奇货可居,收养了我。他说凭借着他的财力和我的魄力,东胡将是我们的天下。就在这种合作的父子关系下,我夺回了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胡主权。在成为东胡的最高权力者后,我却感到异常的失落,总觉得我还少做了一件事,一切还没结束。”

  荆慕鸿仿佛成了另一个人,当年受创的心灵使得他一直活在阴霾的世界中,俊朗的外表也不免被阴狠所笼罩,他的目光是戒备及冷冽的,他无情的一面被丑陋的记忆全然勾起。

  “你想要什么?”夏宛青颤着声问。

  她多想用一切来弥补这一个她亏欠太多,受苦受难太多的孩子。

  “我要手刃那个夺去我父亲信心、胆识、豪气及性命的女人,她也同样夺走我童年该有的一切,我绝不会饶她,我要挖她的心来祭我父亲的在天之灵!”荆慕鸿冷酷残忍的说:“我会把她和那个汉子生的儿子流放为奴;女儿发放为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夏宛青倒抽了一口气,在上官宏毅制止的眼色下,欲言又止,神色颓靡!

  “你知道你生母的名字吗?”上官宏毅试探性地问着。

  “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人在洛阳,不管要费多少劲,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她的!”荆慕鸿激动地说着,仿佛没找到那个女人一天,他淌血的心灵就不受放一天。

  “我……”夏宛青泪如雨下,张口欲言。

  上官宏毅却抢白说:“慕鸿,你先回房吧!你岳母听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和苦楚,情绪大受波及,就让她独自歇一会,平复一下。”

  “是的。”荆慕鸿见夏宛青如此怜惜自己,心头异常温暖,脸色的黯淡退了很多,双目又有了光彩。

  在确定荆慕鸿已经远去后,夏宛青才扑进上官宏毅的怀中,泣不成声。“老爷,我当年做了什么孽?竟会报应在孩子们的身上。”

  “青儿,不是你的错,还好发现得早。”上官宏毅怔了半晌,“还好发现得早!”

  “我该怎么办?”

  上官宏毅轻抚着妻子云般柔媚的青丝,苦叹说:“这事得好好计议。”

  房外有着炙热火灼的骄阳,洒得大地一片金色辉煌,房内的上官宏毅和夏宛青却彷如置身在千年寒窖中,不能制止地发抖着。

  “猜猜我是谁?”上官翩翩冷不防地蒙住了荆慕鸿的双眼,情态天真。

  荆慕鸿早知她的到来,却故意不予道破,任由她稚气未脱地捉弄自己。

  “是大黑!”他随口胡猜。

  “大黑?”她脱口而出,满是好奇。

  “我猎犬的名字。”他咧嘴大笑。

  “好啊!你……”她又好气又好笑地跺了跺脚,知道他是存心和自己玩,不依地说:“我像是狗吗?”

  “那么,是星驰啰?”

  “星驰?”

  “我座骑的名字!”

  “我像是马吗?再猜不到,我可要罚你啰!”她笑如银铃般地威胁着。

  “那猜到了有什么好处?”

  “你受制于人,还讨价还价。”她神情娇俏地说着。

  “我受制于人?”他狐疑地笑着。

  “怕了吧!快猜,猜中了可以饶你一条性命!否则……”她装出了凶狠的声音。

  “我倒喜欢这样受制于人。”他无赖得很。

  “你……”她嘟起了一张小口,鼓起了腮帮子,“你猜是不猜?”

  “就说过,我喜欢这样了。”他仍一派优闲。

  “我不玩了!”她威胁也似地抽回手。

  荆慕鸿的速度却比她缩手的速度更快,将她的两只柔荑下拉过肩,然后迅速地转身去搂她的纤腰入怀。

  她在他肩上的双手就像是环着他的颈,她轻飘飘的娇躯仿佛挂在他的身上,由他来支撑,为他所有。

  “我猜你是我的妮妮!”他低沉嗓音落在她的耳边。

  “妮妮?”她顿时满脸娇羞,绯红了双颊,佯怒地伸手捶他的胸膛。“是哪一位姑娘的名字?”

  “妮妮是东胡话。”他神秘兮兮地说。

  “是你在东胡的意中人的名字?”她可恼了,落在他胸前的拳头力道重了许多。

  “妮妮是新娘的意思。”他倒是任由她撒泼,觉得她此刻活泼的神态十分地可人,赏心悦目。

  男人会想宠一个在意自己的凶女人,因为女人的张牙舞爪是为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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