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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等等,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如果我没认错,你穿的好像是中国古代的衣服,你是个演员吗?又怎么会摔下断崖?”他提出了自己的满腔疑问。

  上官翩翩却是目不转睛地端详着他一言一语的神态,不由得看痴了,因为他的神情实在太像荆慕鸿,但说话的口音却是南辕北辙,浑然不同。

  “看来我好像是问太多问题了。”风扬他看见她痴痴地望着自己,不禁开口调侃。

  “不是……”她窘迫交加地回过神来,开口答道:“我是中原洛阳人氏,什么是演员?我是和荆郎……不,族长一起掉下断崖的。”

  “族长?你是说印地安族的族长?”风扬知道这座山在三百年前是北美印地安族的活动范围,现在只剩一些遗族。

  “不,是东胡族,什么是印地安族?”

  “东胡?”风扬自认学识还算渊博,但总觉北美没有东胡这一族群,他忽然想到她称是中原人氏,那是从中国大陆来的啰?他隐约记得曾读过,中国的东北曾建立过东胡国,应该就是她说的东胡族。

  “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是从台湾移民到加拿大的。”

  “台湾?加拿大?”她赧然地笑了一笑。“这些地方我都没听过。”

  “不会吧!大陆的资讯有这么封闭吗?连台湾和加拿大都不知道。”他不敢置信地嚷了出声。“那你又是怎么来到加拿大的?”

  “这里就是加拿大?”上官翩翩急忙摇头说:“我现在人应该还在东胡境内才对。”

  “你愈说我愈胡涂,你现在人明明是在加拿大的一处悬崖谷底。”

  “加拿大离东胡很近是吗?”这是上官翩翩唯一能理解的推论。

  “不,如果我没猜错东胡的位置,两地相隔了十万八千里,中间隔了太平洋。”

  “太平洋?”她愈听愈奇。

  “你真的都不知道吗?”他摇了摇头。“你浑然像个古代人,我作梦也没想到,中国竟会封闭到这种程度。”

  “古代人?你是指夏商周秦汉魏这些朝代吗?”

  “现在是西元一九九六年了,你却连太平洋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啧啧称奇,担心她会不会是摔坏了脑袋,丧失了记忆。

  “一九九六年?是你们的纪年方法吗?根据我们中原的记法,今年是大唐贞观十五年。”

  “大唐?贞观?”风扬愣了半晌,才爆笑出声。

  “你笑什么?”她被笑得好像自己说了什么蠢话,十分难为情。

  “小姐,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已经一千多岁了吧?唐代距今至少也有一千年。”风扬伸出了一根指头。

  “一千年?”上官翩翩浑身一震,坚持地重复着。“我真的是唐代人,当今的天子是天可汗李世民。”

  风扬仔细地端详她,看她的眸子清澈明亮,一点也不像撒谎,却又坚持自己真有一千多岁,看来,只有两个可能,不是她精神错乱,就是她真的是穿越时空而来。

  “说说你的故事给我听听。”他忽说。

  “故事?”她顿了顿,便娓娓述来自己和荆慕鸿由相识相恋,到相折磨相坠崖的经过。

  “你是说,唐代有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你是在梦中看见我和蝶儿的?”风扬凄凄一笑。“如果真是这样,我和蝶儿简直就像你们再世的翻版。”

  “你是说……”她惊讶地脱口而出。

  “我和蝶儿是亲生兄妹,却也如你和他一般不幸,每天活在情感与理智的对抗中,不得脱身,活在罪恶感与相互吸引的拉锯战中。”他抚额说着,用着淡淡的语调,却有着最强烈的情感。

  她听着他说着蝶儿的神态,活像是荆慕鸿的化身,简直就是荆慕鸿,她情不自禁地喃喃出声呼唤。“荆郎,荆郎,是你吗?”

  风扬看着她的温柔神态,妩媚多情的眼,根本就是蝶儿才有的眸光,也不禁意乱情迷地问着。“蝶儿,蝶儿,你是蝶儿?”

  两人急切伸出的手却在将要交叠的那一刻倏然收回,知道眼前的人不可能是自己的意中人,不由得各自低头黯然许久。

  半晌,风扬才打破沉默说:“如果你真是唐代的人,穿越时空而来,或许你就是蝶儿的前生。”

  “你是说,荆慕鸿或许是你的前生?”

  “很荒谬是不是?前生的你竟和后世的我相遇了!”风扬的眉头重重地拧了起来。“否则,我们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命运?”

  上官翩翩突然潸然泪下,伤心难忍地说:“那荆郎和蝶儿又到哪儿去了?”

  风扬绝望地摇了摇头,指向远方的一处树藤说:“当我和蝶儿摔下断崖的时候,我曾经感到我被摔出了车外,陷入一股黑暗的世界中,等我醒来,你和我躺在柔软的树藤上,教人更不敢相信的是,蝶儿和保时捷却消失不见,连残骇也没有。”

  “你有没有看见荆郎?”她急切地问着。

  “没有。”他歉然地摇头着。知道她同他一般不好过。

  她的脸上果然露出了万分失望的神色,怔了许久,才平复过来,不知安慰自己,还是风扬,异想天开地说:“或许蝶儿和荆郎在时空转移中,留在唐代了?”

  “你是说蝶儿去到了唐代?这有可能吗?”

  “否则她和保时捷不见踪影的事怎么解释?我能穿越时空而来,她就能穿越时空而去!”

  “而当务之急──”风扬被她说服了,面露喜色地执起她的手说:“只要我们能找到穿越时空的方法,就能再见到他们。”

  “嗯!”上官翩翩起先也感染他的兴奋之情,用力地点头着,后来却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跪坐于地。

  “怎么了?”一问出口,他心里也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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