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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庞玉堂也是一怔。他都说了与她有同榻而眠的事实了,她不但不羞乱,反而一口咬定他在开玩笑,完全不信这回事,并立即撇清关系。

  她这是打哪来的自信?

  望着她一脸严肃,庞玉堂抿唇一笑。

  “姑娘言重了,这次多亏姑娘示警,才让庞某避开水匪之祸,庞某自然要关照姑娘的安危,我会亲自送姑娘到竖城。”

  花圆圆却是心中一惊。他要送我?不对,他明明可以派人送我去就行了,却执意要亲自送我去?有问题!

  “感谢公子盛意,公子只要派人送我去便行了,请公子成全。”

  她语气坚定,嘴上说着感激,可是众人都听得出,这话中却是极力想和公子撇清关系。

  对她们来说,以公子身分之贵、气度之华,就算是只做他一个小小侍妾,都是求之不得的光荣。

  这花姑娘不知道公子高贵的身分就算了,但是以公子的相貌和气度,能做到主动示好,都应该要感到心花怒放才对,怎么可以如此直白地拒绝呢?

  众婢女心中忿忿不平,其中一名忍不住开口。

  “花姑娘,咱们公子可是大权贵,他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别不知好歹。”

  花圆圆的目光落到那名说话的婢女上,冷冷盯着她。

  “人家看上我,我就得答应吗?这是什么道理?公子身分高贵,我自然看得出,但我若贪求富贵,置订亲的未婚夫不顾,就是恬不知耻、贪慕虚荣的女人了。

  我自幼承袭家训,不敢让父母蒙羞,有了未婚夫婿还勾搭其它男人,这种背信忘义的事,我做不出来!”

  这话当场堵住那婢女,惹得她红了脸,紧闭着嘴,一时无法反驳。

  花圆圆心中有气,忍不住说道:“更何况,你们也说因为我事先示警才能避开水匪之祸,若真想谢我,不是应该更要敬重我吗?却以我的清白开玩笑,这么做,岂不是恩将仇报?”

  这话,已经明明白白在指责他的不是了。

  庞玉堂一双墨眸闪着璀璨的亮灼,他不但不生气,反倒笑了,似乎对她更感兴趣了。

  花圆圆见他对自己又露出那种祸水的笑容,心下更气,这人难不成当自己以退为进、欲迎还拒吗?

  她冷着脸说道:“公子千万不要以为我这是以退为进,我对公子无意,身分更是高攀不起,请公子别再误会我了,容我先告退。”

  她正想起身回房,但在她起身时,庞玉堂手中暗器一出,打中她脚踩上的穴位,令她左腿一麻,一个不稳又跌了下去,碰撞桌角,打翻案上热茶。

  眼看那热烫的茶水就要溅到她身上,她的腰间陡然一紧,整个人被拉入温暖的怀抱里。

  “真是不小心。”

  这宠溺的话带着轻笑,搂她入怀的正是庞玉堂,他甚至还执起她细嫩的手说道:“幸亏我反应快,否则这白嫩玉滑的手被茶水烫到了,岂不可惜?”

  花圆圆一张脸都黑了,她急忙挣脱出他的怀抱。她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是白说了,想也不想转身就跑。

  这么跑走是很失礼的,可她管不了那么多。

  她一直奔到船边才停下,喘着气,一手抚着胸口,她的心跳得很快,毕竟才刚满十六岁,对于男人,她生嫩得很,哪里禁受得起刚才那般挑逗轻薄?

  她任由河风吹着,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地,胸口的跃动总算缓和,她终于可以细细思量接下来的打算。

  她不知道那男人的身分,却很肯定他必定是某个权贵,在他身上有着杀伐决断之气,那是长期身居高位之人才有的气势。

  她听娘说过,有些权贵世家子会将看上的女人纳入府中,当作玩物,玩厌了,不是送人,便是任其养在府里自生自灭。

  一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行!这样下去,人家还真的当她是欲迎还拒呢。

  才刚逃离水匪的狼爪,却又掉进另一个男人的虎口,她双手握拳,思忖着法子。她不想当他人的侍妾,一定要想办法拒绝他!

  接下来几天,花圆圆为了尽量不要和庞玉堂见面,一直安分地待在房里不出。

  不过有时候待得闷了,也会到处走走,而画屏和织罗两名婢女也会跟着她,她倒无所谓。

  她原本担心走出房间会遇上庞玉堂,可是她发现当她这么想时,那敏锐的感应也会应运而生,带着她避开任何碰上庞玉堂的机会。

  在看完今日的飞鸽传书后,庞玉堂将那密函丢入盆里烧了,此刻脸上不见以往的笑容,而是冰寒的。

  “这批水匪果然不单纯,是有人故意引来的。”

  元忠听了,低声问:“主公,可是萧贵妃那边的人?”

  庞玉堂冷哼。“与他们脱不了关系。”

  元义沈声道:“他们上回刺杀不成,这回引来水匪,却假他人之手除之后快,实在阴险。”

  庞玉堂眼底逸出一丝冷笑。“他们三番两次欲杀我,我人尚未到竖城,便已动作频频,我若不好好回报他们怎么行?”

  “幸好咱们提早得知,用飞鸽传书召集快船,把那些水匪杀个措手不及。”说到这里,元忠想了想。“主公,那花姑娘虽是萧家未过门的媳妇,却又上前示警,这是什么意思?”

  元义说道:“依我看,她或许完全不知情。这次水匪劫船,是萧贵妃派系所为,那花姑娘与萧家订了亲,照理说应该帮着萧家,又怎么会接连两次都向主公示警?”

  说到那花圆圆,庞玉堂沈思了下,冰冷的墨眸转成了疑惑。画屏和织罗按时向他汇报,这三天来,花圆圆安分待在房里,每天用完早午膳,都会到甲板上走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样。

  说也奇怪,这艘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也每日都会上甲板走走,怎么就遇不上她?

  若非有画屏她们盯着,他还以为这花圆圆闭门不出呢。

  看来,她是打定主意避开自己。想到这里,脑海里浮起她那张惊恐的小脸,庞玉堂不由得笑了。

  庞玉堂嘴角的笑意,元忠等人都看在眼里,心想有那花姑娘在,主公的心情就很愉悦。

  见主公心情好,元义打趣地说道:“主公,那花姑娘见了主公,就像老鼠见到了猫。”

  元义这句话,其它人听了也是竖起耳朵,想他们主公所到之处,莫不是贵女围绕。在京城里,他们主公可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偏偏那花圆圆看他们主公的眼神,彷佛见到豺狼虎豹似的,就算主公只碰了她一根手指,她也是一副要命的表情。

  庞玉堂显然心情很好,点头道:“是呀,她很怕我,不似作伪,我都给她机会接近我了,她却避我如蛇蝎,真有意思。”

  对于花圆圆,庞玉堂的确生出了兴趣,不过也仅止于兴趣,没有旁的心思,所以她的回避,只让他觉得新奇有趣罢了。

  想到这里,庞玉堂眸中掠过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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