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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这样你还睡得着?”他不可思议地问。

  “我也不想啊,因为没人跟我讲话嘛,没事做就会想睡……”什么叫做无聊,就是没得聊,只好找周公去聊。她打了个大呵欠,毫无心机的样子煞是可爱。

  眼看她沉重的眼皮又缓缓合上,左摇右晃的韵律又开始了,脑袋瓜像铁头似的百撞不厌,冠天爵看了不禁皱眉,看来不只骑机车的人要戴安全帽,像她这种人是随时随地都需要安全帽。

  待他回神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挡在铁头与玻璃之间,为她减去了碰撞之苦。慢慢的,他索性扶住她的头往自己这边靠,让她顺势倒在他宽大的怀里,继续作个好梦。

  这个角度,正好让他得以仔细端详这张憨睡的脸。

  害他昨夜失眠的始作俑者居然还能睡得如此香甜,真是令他觉得不可思议。宛如与世无争的睡颜,好似天塌下来都轮不到她顶似地,徐缓的呼吸、微张的樱唇,果真是教人不由得嫉妒加羡慕,让他看得痴了,连嘴角扬起微笑都不自知。

  他开始确信自己带她回台北的决定是对的,自从见了她之后,这张恍若寒冬暖阳的灿烂丽颜,便萦绕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一夜未合眼,一早便在客厅等她,仿佛不把她带在身边的话,便无法抑制心底的烦躁。

  他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对她的情绪十分复杂,明明是气她的,却又很想见她,冷然无波的情绪在被侵扰过后。已经无法恢复平静。他不想放过这个罪魁祸首,这四年间,由得她好吃好睡,现在应该是她报答他的时候了。

  也因此,他决定带她回台北,整夜的心烦意乱,终于在此时回复正常。

  多神奇,光是凝望这张睡颜,便好像能够感染那股安详,令他情不自禁……

  他低下头,眼底闪着掠夺的光芒,从未沾惹过异性的唇瓣,极度渴望触碰她的,轻轻印了下去……她是他的妻子,不需要事先告知,不是吗?

  因为这个想法,原本还有的一丝罪恶感很快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占有欲。

  她温热香软的唇,轻易点燃了一把火,煨暖了一颗冰冷的心。

  他亲着、啜着、唇舌逗弄着,引来她模糊的呢喃,以及醉人的笑意,勾惹出他蛰伏多年终于破茧而出的欲望,令他几乎冲动得想把她给吃了。

  “汤尼……别这样……”

  冠天爵身子震了下,瞪着犹在梦中呓语的她,依旧睡得香浓而无邪。

  汤尼?是男人的名字!

  原先的炽情烈意霎时降至冰点。

  她的心,已经有人入侵。

  森冷的气息未残留一丝温度,有的,只是寒彻骨的绝冷。

  第五章

  哈──啾!宁五妹打了个冷颤,离开了气候温暖的中部,北部冬季湿冷的天气令她甫下车,便来个九十度的哈啾礼。

  她抓紧领口以防冷风灌入,车内车外的温度差异太大,令她频打冷颤。

  也不知睡了多久,当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他怀里时,音刻羞愧得无地自容。对于自己这般无礼他一定气炸了,因为当她立刻闪躲到一边时,他的目光好可怕。

  一下车,他便把她抛在身后好远好远,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迳自走在前头,视她如敝屣。老实说,她好怀念刚刚那种躲在他怀里温暖的感觉,可惜这种温暖稍纵即逝。

  她赶紧跟上,天气虽冷,也冷不过大少爷的态度,她一直想好好地与他说话,可惜苦无机会,就算有机会也被她一路的昏睡给睡掉了。

  新家跟旧家一样占地宽广,虽然豪华,但比较起来,她觉得旧家还较富有人情味,可能是沈婆她们平常在打理的关系。

  她一小包行李,才下车,便给陌生的仆人接了过去,也不知怎么的,这儿每个仆人虽然长相不同,但给人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恭谨而淡漠,就跟他们的“主人”一样,“冰冰”有礼。

  宁五妹像是进了大观园,好奇得左顾右盼。

  大理石的地板,很冰;单调的室内摆设,很冷;阳光照不进来的客厅,很寒。

  “请问我今晚睡哪?”她轻问,有些怯怯地盯着苍白而无表情的仆人。她是不是进了阴曹地府啊?很毛。

  “请跟我来。”连声音都是气若游丝的那种,怪吓人的。

  她跟着仆人走,绕了九弯十八拐,才在一扇门外停下,放好行李,那位仆人又无声无息地离开,等她发现时,连说声谢谢都来不及。

  怪人一个,她耸耸肩,自行开门进入。好奇地打量这个房间,虽然摆设单调,但该有的都有,不知她会在这里待多久?有机会一定要记得问大少爷,如果要待整个寒假,她打算把房间稍微布置得有人气一点,至少不要那么冷清清的。

  “夫人~~”

  喝──身后突然传来的叫唤让她猛然跳开一大步,刚才无声无息消失的那位仆人,这会儿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背后。

  “什、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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