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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隔天一早,饭桌上的气氛是紧张而凝重的。

  娃儿默不吭声,一张小脸都快埋到碗里去了,傅炎几欲开口,但发现娃儿忙着避开他的视线,害他不知如何是好,而阿哀则是臭着一张脸。

  春姨好奇的打量这三人怪异的神色。

  “娃儿,昨儿个夜里听你咳了好几声,是不是喉咙又不舒服了?待会春姨熬碗药给你喝。”

  阿哀重重的哼了一声,“哼!这还不都是某个杀千刀的好色之徒害的。”她意有所指的说。

  “你在说什么?”春姨感到莫名其妙,见到傅炎时又“啊”的惊叫一声,“炎贝勒,你的颈子怎么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傅炎乘机追问:“娃儿是不是受了风寒?”

  春姨亲切的答道:“娃儿不是受了风寒。多年前,娃儿虽然从那场大火里逃了出来,但却教浓烟呛伤了喉咙—只要天气一转凉就容易咳嗽。”

  “原来如此。”

  饭后,傅炎想找机会向娃儿说清楚自己绝非存心戏弄她,但娃儿总是刻意避开他,再加上阿哀总是片刻不离的站在娃儿身旁,还用一副狠绝的眼神瞪着他,让他苦无机会向娃儿解释。

  好不容易,因为柴火已用完,终于让天字第一号大电灯泡阿哀暂时消失数小时。

  傅炎一达到机会,立刻厚着脸皮跟在娃儿屁股后面。

  “你……你不要跟着我。”

  娃儿拚命的往屋外逃去。

  “娃儿——”他无奈的喊。

  “你不要叫我,我听不到。”娃儿像个任性的孩子似的,用双手捂住耳朵。

  “别这样,我是很诚恳的要和你谈。”

  傅炎来到她面前,紧紧捉住她两只手,强迫她面对他。

  虽然天气有点冷,但娃儿却觉得自己浑身发热,一颗心开始急速跳动……

  “谈……什么?”她有些心慌,却没有抽回双手。

  “谈——”

  是呀!谈什么呢?顿时,傅炎的脑中一片空白,他原本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告诉她,但在这一刻,他和她四目交接,她欲语还羞的娇模样勾住了他的心魂。

  那张粉嫩嫩的樱唇依旧微启着,像芳香诱人的樱桃,让他不自觉的以拇指轻轻抚着。

  “我想……吻你。”他说出心底的渴望。

  吻?!

  听到这个字,她呼吸急促得差点晕了过去。

  “你——”色狼、登徒子,一时之间,她不知该怎么骂他,或者,她该像阿哀那样给他一巴掌?

  她红着脸,不知所措。

  在博炎眼里,她仿若是默许,只见他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目光柔得像是要将她融化了一般,他缓缓的倾下身子,逼近她……

  “不好了、不好了!”

  福伯忽然奔进竹屋内打断这一切,两个人迅速的分开,同时背过身去,努力调匀气息,试图掩饰自己的心慌与悸动。

  春姨原本在厨房里忙着,闻声跑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陈进那老狐狸派官兵搜山了。”

  “什么?”

  “福伯,这是怎么回事?”傅炎抓着福伯问。

  “稍早那老狐狸早怀疑娃儿没死,暗中派了好多人搜查,但那些人全被我灭口了。”福伯气得捶胸顿足,“现在他大概是得到消息了,派了几百名官兵打算彻夜搜山,还说只要见着妖女便放火烧了她!可恶啊!这王八蛋,当年烧死了那华小姐还不够,现在还要对娃儿下毒手。”

  娃儿的大眼内布满恐惧,浑身止不住的轻颤着。

  傅炎看了心疼,轻轻搂着她的肩,而她下意识的往他胸膛靠去,寻求一些慰藉。

  “现在要怎么做?带着娃儿藏起来?”春姨冷静的问着。

  “藏?”福伯摇摇头,“咱们藏了十八年了,有用吗?还是快逃吧!”

  “不!不用逃。”傅炎紧紧抱住娃儿。“我认得陈进,相信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不会对你们怎样的。”

  “炎贝勒,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福伯苦笑着,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流下了泪水。“当年陈进为什么会盲目的放火烧山,为什么这十八年来我们要躲在山上?是因为陈是那女人的手下啊!论关系,他们是堂姐弟。你明白吗?”

  傅炎如遭雷殛,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阴谋、迫害、丧亲之痛、大火梦魔……娃儿究竟承受了多少磨难?

  娃儿凄惶的大眼仍是茫然的,小小的身子仍是抖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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