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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见鬼!”拓跋扈诅咒。他仍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这样的距离在两个男人之间已经是不合适了。而在拓跋扈心深处更有一种隐隐的欲望,仿佛在他心中有一种冲动:他想把他搂得更紧!

  该死!拓跋扈自认没有什么断袖之癖、南风之好,可为什么…… 他抓住了少年的肩把他推开一些,不料手劲使得大了一点,而这少年根本经不起他的大力。听他逸出了痛苦的呻吟,拓跋扈赶紧松手,却不料骤失扶持的少年居然向外倾侧栽倒。“小心!”拓跋扈情急地拉住他,于是他再次密合在他怀里。

  “请……”昏迷的少年终于睁开紧闭的双眸。

  “你没事吧?”拓跋扈痛恨自己语里的关心,他只是一个陌生的少年而已,他不该这样在意的。

  “我没事。”少年再次挣扎。

  “别怕,我不会让你跌下去的。”拓跋扈开口安慰,可少年的挣扎并未因他的承诺而停止,相反他挣扎得更厉害了。

  “你在害怕什么?老天,”猛地意识到少年害怕的原来是自己,拓跋扈竟发现自己不能承受这项认知。“该死的,我不会强暴你!”他狂怒的,喊出声后,他愣住了:难道在他内心深深处竟藏有对这少年最狂野的欲望?

  这个男人的怒吼吓住了姬冰玉,也吓醒了她。“对……对不起。”她别开头,不愿被这个陌生人发现自己脸上的泪水。

  “这是什么?”在少年侧转头的一瞬,拓跋扈注意到他的衣衫上有暴力撕扯的痕迹,而他裸露的颈间有青紫的淤痕与——牙齿印!

  “谁做的?!”他几乎忍不住想要探进手去抚平他的创伤。

  谁会对这个柔如春水的少年郎做出这种可怕的事,以至令他宁愿面对死亡也不愿——拓跋扈突然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而他不打算抑制它!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注意到少年一脸的惊恐,他想他一定是吓到他了。“我不怕。”出乎他的意料,姬冰玉展开了淡淡的笑:她已经是死过不知几次的人了,死,在她而言已不再可怕,她怕的是家人会因为她的过错……

  姬冰玉发誓,只要活着她一定会回到代北平城,只是——这一场变故后,恐怕迎接她的只有代北的寒风呼啸,阴霾肃杀一如她失去亲人的心情……

  “我会送你返家。”眼见她的落寞,拓跋扈不禁道。

  她能相信这个和她同骑在一匹骆驼上的高大男人吗?姬冰玉迷茫的眼神落到拓跋扈身上:从来没人懂的她,为什么他却能读懂她的心事?

  “来了!”商队前面有人大叫。

  立时大地因激越的马蹄而颤抖,同样也惊醒了这对陷入迷茫的男女。

  是绿云寨!

  他们终于来了。

  这正是拓跋扈一直等待的,可是当他看清眼前军容整齐且装备精良的强盗时,生平第一次觉得意外。

  绿云寨的训练有素不亚于他的白虎军!

  “别怕。”他在她耳边轻声。注意到她身上有一种好闻的味道,忍不住低声笑道:“作为一个男人,你真香。”

  这就是所谓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吗?

  姬冰玉忍不住想。这时他的商队已与强盗的马队遭遇了,然后——姬冰玉瞪大了眼睛,居然——居然会是阿那柔?!

  “姬玉!”阿那柔的意外并不下于她,“我还以为你……”她的眼里有泪光。“是他们……”姬冰玉的话还没说完,阿那柔已注意到她脸上与颈上的伤痕,那通常是女人受蹂躏后留下的伤痕!居然有人敢这样伤害她的男人!

  阿那柔的怒气只控制到抱姬冰玉下骆驼,然后她一鞭就——“不要!”姬冰玉情急地抓住她握鞭的手,可鞭稍仍在拓跋扈脸上留下一条印痕。“我不会让他们再次伤害你!”阿那柔承诺。

  “是他们、他们救了我。”姬冰玉再也撑不住了,一跤跌倒在沙地上。

  “怎么了?”阿那柔极为关心,紧跟着蹲倒。

  “我的脚好痛!”姬冰玉第一次注意到牛皮靴里透着浓浓的血腥味。“有好多沙在鞋里。”她轻声说,试着脱下靴子,可是血已经结痂了,靴子根本脱不下来。她的努力只是让自己更痛苦罢了。

  “回营地再说。”阿那柔思忖:只有用热水泡开那些结了痂的血,然后才能脱下姬玉的靴子。

  “可这些人怎么处置?”沙仑请示,他们一直以来都是抢了财物就驱散商人了事。“先带回寨子再说。”眼见姬玉受苦,阿那柔心神大乱。

  “可……”看着这些腰阔膀圆的商人们,沙仑有一丝警觉。

  “照我说的做!”阿那柔厉声道,她一心只想赶快治疗姬玉的伤。

  看样子,这个女匪首相当迷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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