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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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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照顾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阿那柔俯身将姬冰玉抱上战马,在拓跋若兰的惊愕里绝尘而去。 拓跋扈赶到小狼山时,只有拓跋若兰立在悬崖上,而靠断崖的小树上挂着一小片布。他认得这是她衣物的碎片。 “冰玉——!” 拓跋扈仰天长啸,忍不住热泪盈眶:难道他这一辈子与她就这么错过了?“王爷!”一直紧随他的宇峒冲上前将他拉离悬崖,“为一个女人轻生,王爷不觉懦弱吗?”这话他是含泪说的。 “你错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又岂会为一个女子轻生?!”只一会,拓跋扈的眼里已不再有泪。 “我立刻求皇帝哥哥为我们主持婚礼。”拓跋若兰闻言大喜。 “我已经有妻子了。”拓跋扈冷漠的唇畔浮起一个温暖的笑意,可看向拓跋若兰的眼神却没有温度。“她的名字叫姬冰玉。” “可是她已经……”看到拓跋扈阴沉的脸色,拓跋若兰终于没敢把“死”字说出口,“想想你的地位,你必须要有一个继承人……” “她是我今生唯一想要拥有的女人。”拓跋扈的眼神再度温柔如水。 他真傻,居然去在乎什么身份地位,不但扼杀了自己的真爱,恐怕她到死时也还在恨着他吧。 念及她的死,拓跋扈的脸色再度冰冷:她的死已经带走了他生命中的阳光!“可是元扈……”拓跋若兰仍想争取。 “你这么想嫁人,我会和元宏商量早点找个人把你嫁出去。”不再理会拓跋若兰的抗议,他平静地吩咐宇峒,“带公主回宫,对皇上说我两个时辰后就回去。” 他在崖边坐下,她衣衫的碎片仍在那株小树上,因风拂过他的脸颊,一如她的柔发…… 而身后怨恨的拓拔若兰发誓他永远不会知道她其实没死的事实。 公元四九三年秋天,在一个凄风冷雨的日子,魏孝文帝拓跋宏在佐政王拓跋扈的支持下挥兵南下灭齐。 九月丙子,大军为雨阻于洛阳,由此揭开了孝文帝迁都洛阳的序幕…… 第八章 大漠的绿洲上,柔然人经过了长时间的游牧生活,在这年春季又回到了他们的故乡安营扎寨。 到这里已经大半年了,姬冰玉再也不是那个苍白得没有血色的她了。大自然考验了她,证明她并不真的那么弱不禁风。 柔然人淳朴好客,并不因她是外乡人而见弃,甚至传说中令人生畏的柔然主阿那瑰也对她相当好,并且在她来后的第二个月正式收她做了义女。 在跟随柔然人游牧的日子里她第一次有了自己的一匹马——一匹二岁的牡马。姬冰玉微笑着结着装饰帐篷的彩绳,这些日子里她就赖结这些彩绳为业。记得开始只是兴趣,发现柔然人喜欢就结一些作为对他们的感谢,后来才发现她可以拿这些彩绳去以物易物。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终于不再依靠阿那柔的资助,而成为一个自食其力的独立女性。如果不是回忆总要在她平静之后来扰乱她的话,这样的日子本可以说是愉快的了。 (“公主回来了!”) (“阿那柔回来了。”) 很远的地方起了一阵骚动,远远的一队人马前呼后拥着一个人,高高耸立的大旗迎风招展,马蹄声将地皮都震动了。 姬冰玉可以想象阿那柔的英姿飒爽,不过她微有些惊异:阿那柔不是去讨伐那些慕容人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边的说话声好大,她忍不住侧耳倾听: (“半路遇上拓跋人了。”) (“听说是拓跋魏派来的特使,商量这次攻打慕容人的事。”) (“听说这次有一个身份特别高的……”) 拓跋宏的人,身份特别高的…… 会是他吗? 声音越来越远,而姬冰玉的一池心湖却是被搅乱了。 “喂,国主和公主要猎雕去,让你一起去。”一个巴掌拍在她的肩上,阿那柔的副将笑嘻嘻地对她说。 “可是……”姬冰玉看一眼手中结了一半的彩绳,犹豫不决。 “快点去,国主等着呢,听说拓跋宏的特使也会去。”阿那柔的副将讨好地说。谁不知道这个来历神秘的异族女子不光是阿那柔的宠儿,而且连国主阿那瑰也对她另眼相看,嘘寒问暖不算,还收了她作义女。何况,这样美丽且好脾气的女人有哪个男人不喜欢?事实上自她来后,不少独身男人都对她相当有好感,甚至有人已向国主提出求亲。“公主被国主召去了,不能来接你。”副将最后交代她一句后驰马而去。虽然弯弓射大雕是大漠的一桩盛事,可对于流血的场面她一直是能避则避的,可今天——她的心跳出渴望的节奏。 是因为那个拓跋宏的使者吗? 姬冰玉怔了半天,终于放下手里结了一半的彩绳,入帐去换了衣衫。 仲春的沙漠虽然不若酷夏的炎热,但阳光依然耀眼。伸手略略挡住直射入眼里的阳光,姬冰玉不由地想起那段刺马血求生的日子,感觉上他似乎从未离去:寒夜里他的体温仍在温暖着她,他的气息仿佛也仍萦绕着她。 那个救了她却又伤害了她的男人,本以为对他的心动只是一时的迷惑罢了,本以为离开他就会忘记他,可谁知…… 他是否已娶了公主为妻?他那双曾拥抱过她的手现在一定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尽施温柔吧……姬冰玉任马前行,泪水不可抑制地自眼里滑落。 从平城回来后,宫泰就成为了阿那柔手下的普通一兵。经过和匈奴、慕容律的几次战役,他已成为军中小有名气的一员战将,奉命驻守柔然最西端的边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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