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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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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才说完,热腾腾的饭菜已经送上,裘娃儿看着其中一盘虾蟹,眼睛都亮了。 知道她爱吃这些东西,应铁衣也不吵她,端着酒杯,靠着窗栏,他望着远方山影,任午后的凉风拂乱了鬓旁的发丝。 裘娃儿嘴里啃着蟹肉,视线却不由自主地爬上应铁衣的脸。 阿叔生得这么好看,为什么却迟迟没有娶亲呢?奶奶叨念了好几回,他仍是一副对婚事毫不在意的样。阿叔都快三十了呢,卫叔叔只比他大几岁,儿子都比她年纪还大了,到底是—— “阿叔,你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替我们娶个阿婶呢?”裘娃儿疑惑地问。 应铁衣仿佛被呛着了似的,他回过头望着裘娃儿,深幽的眸子里藏着几分复杂思绪。“你怎会这么问呢?” “奶奶说她跟你提了好几次亲事,你却理也不理她,所以我就很好奇呀!”她圆圆的眼亮闪闪的。“到底是为什么嘛?” “一开始,是真的没想到这些,最近——”他顿了一下。“哎,总得等你们姐妹都找到归宿再说。”他像逃避着什么似的。 “这是你说的喔!”裘娃儿笑着说:“姐姐已经快成亲了,我也会早点找到如意郎君,阿叔也努力点替自己找个阿婶吧,否则我们都不在了,谁来照顾你、谁来逗你开心呢!” 瞬间,应铁衣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像在抵挡着什么,好一会儿,他才勉强露出个苍白的笑。“莫怪人家说女大不中留,我们这一路就顺道替你找个丈夫吧,省得你一心念着你的如意郎君。” “阿叔!”裘娃儿撒娇似的嗔道。 “别撒娇了,还说要照顾我呢,吃个饭都吃成了大花脸,到底是谁照顾谁呀?”望着她嘴边沾着的酱汁、肉屑,应铁衣禁不住摇头,伸了手就要替她擦去,却在离她的脸蛋还有寸许时,不自然地收回。 “还不快自己擦擦,小心吓跑了你的如意郎君。”他故意笑谑。 扮了个鬼脸,裘娃儿低下头,拿手巾将嘴跟手好好擦了一遍,抬起头来时,发现阿叔又把脸转向窗外去了。 外头的风景这么好看吗?她有些好奇地想。 拿起筷子随意夹些菜肴吃,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应铁衣的背影。 最近总是这样,阿叔仿佛很害怕碰到她似的,就因为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吗?奶奶说她跟阿叔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多少得守男女之防,她不喜欢这样,哎,要是她是阿叔的女儿就好啦,那样她天天赖在阿叔怀里撒娇也不会有人说话。 应铁衣自然不会懂的她的想法,他理好自己的思绪后便又转过头来,瞧裘娃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拉着菜肴吃,便开口道:“吃饱了吗?我们也该办正事了。” “要去找锡魔老人了吗?”裘娃儿放下筷子,难掩兴奋地道。 “嗯。”应铁衣点点头,眼里带着淡淡笑意。 “那……”她偷瞧着楼下街道上的热闹景象。“我先到门口等你?” 知道她爱玩,看见底下有热闹事是不可能坐得住的,于是便让她先到门口去,自己再慢慢收拾起随身的杂物。 裘娃儿像阵风似的从柜台前跑过,店小二两只眼跟着她,单手撑着下颚,闲扯似的对一旁打着算盘的掌柜道:“这对客人真是漂亮。” 掌柜不置可否地应了声。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店小二好奇地看着裘娃儿的背影道。 掌柜瞄了他一眼。“你没别的事可做了吗?” “是没有。”他老实道。“哎,”他又自顾自地说:“瞧他们的模样,我还以为是夫妻呢,可小姑娘梳的明明不是嫁为人妇的发式……” “去把桌子抹一抹吧。”掌柜根本不管他说什么,一面埋首于帐册,他一面命令。 “抹过了。”他应,接着又道:“说是亲人嘛,又嫌亲昵地过分了,到底是……”他转头问掌柜的。“唉,照你看,他们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生气了。“我可不是花钱请你来聊天的,客人只要有银子就成,你管他们是什么关系?桌子抹过了不会去把地也扫一扫吗?真是——” 看着店小二匆匆跑离的背影,掌柜还余怒未消地念:“我哪有时间去管客人是什么关系,钱付了就好,谁管他们是夫妻、是父女,还是哪儿来的奸夫淫——” 那个妇字含在口里吐不出来,掌柜的看着划过他耳边、直插入身后木柱里的银剑,抖颤的什么话都说不出。 他顺着剑身看向持剑的人,那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完美的五官如冰雕似的,放着足以冻死人的寒气。 掌柜的额头滑下一滴冷汗,空气绷得死紧、店小二呆呆地站在旁边,抓着扫把的手忍不住地发抖。 没人敢出一点声音,掌柜连求饶的话都没法说出口,他看着男人黑幽幽的眼,从没有一刻感觉与死亡距离的那么近。 “阿叔,还不走吗?”门外传来甜美的女声。 空气在刹那间回暖,只看到银光一闪,应铁衣的剑已经回鞘。 “怎么了?”在外头等了许久的裘娃儿,由门口探头朝里看。 “没事。”应铁衣走向她。“”走吧,我们出城。“ 人已经走了,掌柜的人还贴在壁上无法动弹,他几乎没办法相信自己还活着,他以为、他以为自己是非死不可了。 “掌、掌柜的——”店小二抖着声音。“那个——” “别说!”掌柜的忙喝住他。“算我求你,什么都别说了。” 门帘一掀,掌柜的脚步不稳地往后头去,独留店小二不平地喃道:“那个奸——”话一出口忙警觉地捂住自己的嘴,他看了看四周后,才压低声音道:“啊!那四个字又不是我说的……” 跟着应铁衣往城外行去,裘娃儿一面走一面偷偷瞧着他的脸色。“阿叔,谁惹你生气了?” “我没生气。” “那就奇怪了,”裘娃儿一双眼灵活地转着。“怎么大热天走在你身边却像走在雪地里似的?莫非阿叔的辟寒剑法更为精进,已经练到了不出招就能伤人的地步?” “胡扯。”应铁衣眼里闪起笑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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