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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像是听到他的叹息,裘娃儿又回过身,揉了揉犹带睡意的眼,她对着他笑了。

  “我想起一件事。”她说。

  醉于月下的她浅浅的笑里,他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什么事?”

  她从怀里拿出个东西。“这个。”

  那是一颗龙眼大小的骨制小珠,用一根红色细绳串起,乳白色的小珠上毫无雕饰,朴实无华的模样,教人看不出端倪。

  “这——”

  “给你。”裘娃儿将东西塞进他手里,那张小脸红得简直要烧起来了。

  那珠子还带着她的温度,应铁衣将珠子握在掌心,只觉一阵燥热由心底漫上了脸。

  “奶奶说过的,如果订、订了亲,就——”方才还大声地说要做他的妻子,现在不知怎的又害羞扭捏了起来,她转过身避开他的眼。“总之,你收、收着就是了。”

  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抬手自颈上脱下随身戴着的玉佩,他将它放进了她掌心。“这块玉我从小就带着,你见了它就像见着了我。”

  娃儿点点头,稚气地对他笑笑。“那么有它陪着,我就不会做恶梦了。”

  应铁衣的手抚上她的颊。“暂时就让它陪着你吧。”

  “去睡吧。”他将她轻推进房。“天晚了,再不睡明天会头疼的。”

  替她关上门,两个人隔着窗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像是谁也不愿先离开,最后是应铁衣催着她,她才依依不舍地上了床榻。

  “阿——”见他转身要走,她忍不住唤。

  “怎么了?”应铁衣回过身,月光照亮了他眼底的温柔。

  “你、你要等我,要等我唷,我还有些不懂,所以、所以——”她话说得凌乱。

  应铁衣却完全能够了解,他柔柔地笑了。“嗯,我等你。”

  他知道她心里的情感还很混乱,他知道她还并不是太明了自己心中的情感,他不急,他可以等,甚至是花上一生一世亦心甘情愿。

  从前,他以为他与娃儿间是绝不可能的,可现在、现在——

  他望着坐在床榻上的她,现在与从前,已经是天壤之别了,那么等待又算得了什么呢?

  “快睡吧。”他的声音,柔得可以滴出水似的。

  应铁衣走后,裘娃儿蜷在铺上,呆望着自己紧握的拳头。

  手轻轻一松,那玉就落在被上,她将玉戴起,她戴起来有些长,坠子都垂到她胸间,低头看着玉贴覆在双峰间的模样,她突然想起应铁衣说的话。

  你见了它就像见着了我……

  “呀!”她低叫出声,羞得钻进彼里,将自己整个人埋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悄悄钻出头来,将玉握在掌中细看。

  她似乎还能感受到将玉交给她时,应铁衣掌中的热,像是他手中有一把火,从他的手烧向了她的手。

  今晚发生的一切像画片儿似的从她脑海中闪过,她原只是睡不着,所以才到园子里走走,却没想到会发生这些事。

  这是怎样的一个夜呀,她叹。

  手握着玉,将拳头搁在自己颊畔,她闭上眼。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晚上,不会忘记那亮晃晃的月,不会忘记月下那个人,不会忘记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还有他的低语、他的怀抱、他那烫人的手掌,一切的一切都烙进了她的心中,她永远都不可能忘……

  这到底是怎么搞的?

  透过茶沿,陆逵偷偷打量着裘娃儿。

  瞧她低着头,垂着睫,小嘴儿笑意盈盈,像是眼前那杯青绿色的茶水里有着什么有趣事物似的,陆逵伸长了颈子探,偏那杯子里只有一汪碧汤,映着裘娃儿那双含羞带怯的眼儿,还有自己的一脸狐疑。

  “陆叔叔,你在做什么呀!”总算回过神,娃儿微嗔地推了他一把。

  “我在做什么?我还想问你呢,”回到自己位置,陆逵瞅着她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前几天还见你一脸不开心的样,几天不见,简直像换了个人儿,怎么?”他凑近她。“有什么喜事了?”

  “哪、哪有什么喜事?”

  她避开他的眼,低着头道。

  “我看到你在偷笑。”他弯下颈,硬是要看清她的脸。“你说——”

  “说什么?”

  一把将他拉起,应铁衣将他丢四位子上。“你别欺负小孩子。”

  “我欺负小孩子?”

  陆逵指着自己,一脸冤枉地说。

  “不是你是谁?”

  娃儿对他扮了个鬼脸,习惯性地要挽上应铁农的臂膀,可在碰到他的同时,却不知怎的脸一红,抬高的手也握成了拳,不好意思地收了回来。

  应铁衣眼神含笑,盼着她仿佛要冒起烟的头顶,左手忍不住在桌下寻到了她的右手,紧紧握住。

  娃儿微微一颤,轻抬起头,两个人眼神交会,一时间,世界像是静了,除了彼此的心跳,其它什么声音也没有。

  “咳!”

  陆逵清了清喉咙。

  过了好一会儿,见两人还是不理他,他干脆茶杯一放,将自己的头颅凑到那两人中间。“喂,看到我没有?”

  “看到啦!”应铁衣将那颗碍眼的大头推开。

  “看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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