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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帐内夜明珠的光芒映在她身上,将她映射得益发光华耀人,脸上的绣花妆仍然带有轻浅的脂粉香息,娇嫩艳媚得荡人心魂。

  君昭阳浑身哆嗦,剧烈地颤抖起来,感觉到一种几近裸裎、毫无遮掩的羞赧和难堪。

  凤翔皇子沉沉凝视着她雪腻润泽,如冰似玉般毫无瑕疵的美丽胭体,流转的眸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雪胸上一块莹润如鸽卵的五色美玉。

  是他的凤凰佩,挂在她粉颈上贴着酥胸,熨贴着她的心口,这一年来,这块凤凰佩就这样悬在她的心窝上吗?

  他眸中激荡起变幻的波光,如暗夜深海,汹涌翻腾。他蓦然揽起君昭阳娇弱绝艳的胴体,粗暴而激狂的扯掉她身上所余衣物,狠狠地在她柔肌上烙下一道道激情火热的炙吻。

  他突如其来的暴情狂爱吓着了君昭阳,自认识他以来,始终见他邪佻轻浪,似真若假地与她调情厮缠,即使在勾引得她意乱情迷、理智全失时,他依然神色自若,笑意轻浅地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从未有过这般全然失控的模样。

  男人在床上都这样吗?像一只嗜血饥饿的兽,只想狠狠掠夺?

  占有的情欲,在凤翔皇子胸腔中汹涌撞击着,他自己也不明白这股激狂从何而来?只知在看到她胸前贴心藏着的凤凰佩时,他一颗心便已全然失控。

  仿佛那块玉佩便是他;被她用心熨藏了一年,温煦地散发着股股情焰,暖乎着他向来幽暗坚硬狠绝的冷心。

  自十四岁那年起,他便向自己立誓,这一生绝不动心动情,他要够狠,他要够绝,他要冷心冷肠——因为在这世上,惟有绝情绝义才可以做大事,成大业。

  而君昭阳的出现却全然在他意料之外,她正渐渐拆解他向来牢不可破的心墙,攻陷他的心防;他怕自己会毁在她手上,却又难以割舍这个让他今生第一次动情动心的女子。

  这一场诱情的征战,只怕他已是泥足深陷,越陷越深了。

  他凶狠地捏揉吮吻着她的冰肌玉肤,恨不能将她揉进心,锁进肺里般地与她纠结厮缠着。

  在他悍烈狂野的激情中,她几近窒息般的没法儿呼吸,浑身遍燃起一股烧灼般的疼。她攀紧他,唇里忍不住逸出一声细细的、如叹似喘的呻吟声。

  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一种本能的娇羞和恐惧慌得她用力挣扎起来,而他却不肯再等待,没给她任何适应的时间,他狂悍地一举攻占了她所有的甜美。

  惊人的疼痛震撼了她所有意识,那种被全然侵入的撕扯剧痛尖锐得教她无法承受。仿佛他侵入撕裂的不只是她的身子,还有她的心。

  她将纤指放入唇中,狠狠咬住,忍住失声痛叫的冲动,泪水却禁不住地被逼出了眼眶。

  他蛮悍冲刺,全然失去自持地在她体内肆虐驰骋,像一场厮斗纠缠,至死不休。

  激痛在她腿间腹中蔓延,无声的泪水滑过她耳畔发际,殷湿了青玉枕。她咬紧牙关忍受,一任他肆狂,欲罢不能,直到她再也不能支撑,开始哭出声。

  她终于明白了,原来一个男人是可以教女人这样的痛楚啊!

  她的哭声终于惊醒了如兽般激狂悍烈的凤翔皇子,他拉回如脱缰野马般失控的神智,用尽所有的克制力强迫自己停止,豆大的汗水滑落他额际。

  他停下来,望着她,邪邃难测的眼眸闪过一丝惊异的柔光,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失控到这种地步。

  “昭阳,我的昭阳儿,没事的……”他捧起她绝美的泪湿脸蛋,抚慰般地低声哄着她,就连他自己也不能置信,他竟会在床榻上哄女人。

  君昭阳哭得抽抽噎噎,难以自抑,她的身子痛,可她的心更痛,像油煎,像火烧,好烫好痛呵!

  为什么?为什么他偏要是她的杀父仇人?为什么她偏是失身给这个人?

  这世上男人这么多,为什么偏偏就教她遇上他?

  凤翔皇子拥紧她颤动的身躯,轻柔抚吻着她疼痛的每一寸肌肤,他的抚触轻吻,如夏夜里暖和却又焚炽的风,吹拂过她的身子和灵魂,她终于止了泪,渐渐宁平静下来。

  偎在他火热宽阔的怀中?感觉他贲起的肌肉和汗水,还有他身上那因动情而益发浓烈的麝香味儿,她明白其实他并没有尽兴,因为他的身躯和神情都绷得好紧,可他只是紧紧抱搂着她,不曾再侵犯她。

  这一刻,她几乎要感激起他来了,因为她很清楚,她痛楚的身心是无法再承受更多更多了。

  一阵微风吹来远处的琼花香味,夜明珠皎蒙的光芒映照着两人相拥的身影。

  这一夜对他们两人来说——好长,好长……

  宫中敲起了五更的鼓声,蒙蒙晓色却透不进帏幕低垂的紫玉云气帐。

  一夜不寐的君昭阳茫然失神地盯着嵌在床壁上的夜明珠,那莹莹柔光映照着她红晕滟滟的雪丽双颊,绝艳娇媚得令人屏息。

  她侧过头去,望着睡在她枕畔的男子,他俊美清贵的容颜在沉睡中少了一丝邪气与煽情味儿,却多了几分人气。这样的他,依然俊丽非凡,宛若天人,却不再那么难捉难摸,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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